我想起昨夜如潮水般袭来、又如潮水般戛然退去的吻,觉得怅然。芸姐大概什么都记不得了。
“不,杯子是我打碎的,是我没有早点——”我自责地看着芸姐脚上的“白色粽子”。
“不,是我不小心打碎的。”芸姐用手指轻轻挠着耳边的头发,将它们理顺。
刚才,芸姐也是这么跟阿杰解释的:自己是夜里接水时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扎到了脚。
“阿杰又不在。”我忍不住戳穿她。虽然我也有过一丝怀疑:她可能因为酒精的缘故,真的记忆混乱了。
一听到这话,芸姐一下子放开了指间的发丝,微垂下眼睛,像叹了口气:“不是梦啊。”
她的胸口突然微微起伏了起来,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她没抬头看我,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没、没有。”我托着脸庞,轻轻扭过目光。手心有点凉,而脸颊有点烫。
“对不起。”她的话听上去还是像极了叹息。
“没……”我正要安慰她不必在意,突然一闪念,说道,“答应我件事,就……”
我本来想说“就原谅你”,可是我根本就不怪她,所以总觉得“原谅”这个词怪怪的,好像我站在什么高位宽恕了她,然后又将什么东西一笔勾销了一样。我找不到什么别的合适的词,只好拖长了音节。
“什么事?”芸姐明知故问。
她放弃了催我去上班的执念,同意跟我去医院。
“会开车吗?”她将我在脑后塞成一团的卫衣帽子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