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余姝还真挺希望她直接死在马上,可惜缇亚丽很聪明,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便干脆利落地结果了马,拎着余姝的衣领两人一同跌落在了地上。
余姝摔得后背一痛,本能滚了两滚才缓解掉巨大的冲击力。
一旁的缇亚丽也在地面上滚了两滚,她懒得再动,干脆躺在地上,将余姝刚刚没有来得及摘下的面罩摘了下来。
面具下是一张英气且野性的脸,那双眼睛在这样的脸上,焕发出蓬勃的求生欲,却又杂糅着些许厌世感,矛盾至极,而她眼睛上横峦的疤痕并不会让她因此而丧失了美感,反倒像是一道落在她面容上的勋章。
她偏头看了一眼摔在地上极其缓慢爬起来的余姝,用颇为标准的汉语淡声道:“玉桂,药兔。”
余姝没有回话,她只提起自己被尘泥弄脏的裙摆,半垂着眼,想要解开还系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
见她不说话,缇亚丽摇摇晃晃起身走到她面前,她比她高出了半个头,此刻打下的一片阴翳将暖意融融的阳光遮蔽。
缇亚丽将手上的面具反扣到了余姝脸上,望着她露出的下半张熟悉的脸,笑了笑,“确实是你。”
她杀过不少汉人,可大多只成了一个位置一个符号,就如同孟昭的父母和初秋的父母弟弟,在她脑海中留有印象,却没有脸,她脑子里留下脸的汉人以前只有孟昭这个将她捡回家的好心人。
可这些年,她的记性渐渐不行了,这些年她记下的人也会很快从脑子里消失,依旧成为一个符号,只有将近两年前见过的第二个向她发出几分善意的人留在了脑子里,哪怕只有半张脸都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