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地痛入骨髓,那样残忍地将她从梦境中抽离。
此刻余姝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妄,她以为自己又见着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神。
可这一次神说话了,仿若对她有几分哀怜。
于是余姝也就扣住神的手腕,目光盯着虚空指责:“我不好,你不是个称职的神明。”
“你未曾给过我半点怜悯,”她哑声道:“为什么?”
此刻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今日一整日的委屈。
她不似一个人,仿若一件谁人都能把弄的物。
喜婆把弄她,嬷嬷把弄她,丫鬟们把弄她,未来还有那个劳什子老爷要把弄她。
她的身体不再属于她,她的思想也不再属于她。
她们扒开了她的衣服,挤压着她的脊梁,妄图令她抛弃廉耻,成为自甘堕落的烂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究竟为什么?
□□焚身都挡不住见到神明这一刻的怨念。
她咬牙,撑着自己酸软的身体挪入那个冰冷的怀抱中,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仿佛恨极却又依赖至极,她的脸埋在神明华贵的衣摆间,打湿了厚重的面料。
她近乎哽咽,眼底却带着狠意,似乎终于在此刻在她所认为前来拯救自己的神明面前展露了本性,她嘶声说:“如若救不了我,你必与我同堕深渊。”
她此刻所以为的神明,又或者该说傅雅仪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见多了余姝乖顺柔弱的模样,她都险些忘了,她也是扬州泼天富贵养出来骄纵肆意的小姐,那份深入骨髓的傲慢与任性尚且没有被艰难的生活磨灭,稍微一激,便喷涌而出。
她捏住余姝的下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颗解毒丸,想丢进她嘴里。
可这小姑娘今日哪怕神志不清,却仍旧警惕非常,死死咬着牙,默默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