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尼娅才不当真,只要没有检查,她就把长筒袜向下一直卷到脚踝,没有哪个姑娘乐意在夏天把自己捂出一身痱子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小办法,只要别大张旗鼓地做就是了。
但在一天泽尼娅向下卷袜子时,一抬头却发现莉娅正在盯着她看,眼睛吃惊的瞪成了一双猫眼。泽尼娅这才知道,原来还真有乖得像莉娅这样完全把自己放进条条框框里的姑娘。
泽尼娅对她笑了一笑,竖起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莉娅乖巧地点头,乖得像只还没学会捣蛋的小猫崽子。
但泽尼娅之后的几天里还是没有把袜子卷下去,她不确定莉娅是不是那种“嬷嬷们的小鹦鹉”,喜欢将任何不合规矩的事都学给宿管或老师们听。不少姑娘都吃过这亏,然后就是禁闭、抄写、忏悔。
不过,足足过去一周,泽尼娅都没遭遇到突击检查,反而等到了莉娅偷偷摸摸地找她,脸颊因羞愧不安而发红地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让夏天更凉快的办法。
泽尼娅当时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需要羞愧的事情。”她这样告诉莉娅,“我们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只是把袜子向下卷了几寸而已。”
莉娅当然知道这没什么,否则也不会像第一次感受到落在鼻尖上的雪花的猫咪一样警惕又兴奋地来问她,但十多年严苛的教育所养成的心理惯性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那几乎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似的东西。
她知道那没什么,她的心兴奋而期待,但那被抛掷在身后的过去仍拖出长长的阴影将她笼罩,令她为喜欢一条抹胸裙而感到羞愧与紧张。
但只要她们走得足够远,莉娅迟早有一天会离开那阴影笼罩的范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