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闪到一边,让陈耀光从门缝挤进来,然后又嘭一声把门关上,习惯性地反锁,又把链条挂上。
陈耀光这才发现门后还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不锈钢盆,应该是晚上抵门用的,不由地眉心一跳。
“随便坐。”
司羽边说边快速把匕首收了起来,还是被他瞥见了。
他迟疑着坐下。
司羽从一个硕大的塑料袋里翻出瓶矿泉水,扔了过去。
陈耀光接住,握在手里,先环视一圈,只觉触目心惊,房间凳仰桌翻,像被鬼子进村洗劫过一样。
“你没事吧?”
他顾不上追问事端,先把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还好,除了神情疲惫、脸色略苍白些外,全尾全须。
司羽摇摇头,示意他喝水。
他在她催促的目光下拧瓶盖,却一直没拧开,因为司羽已经开始讲事情的始末了。
她讲得飞快,平静麻木,像在说别人的事,几乎不带一点感情色彩,陈耀光却越听脸色越难看,把手上那瓶水捏得嘎吱嘎吱直响。
“你爷爷奶奶呢?还有其它亲戚朋友?就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他觉得荒唐,简直匪夷所思,都什么年代了,竟还有这种事?
“我爷爷奶奶早去世了,我妈这边只有一个姨妈,嫁到加拿大去了。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况且我大伯他们很会装,连我都差点被骗了。”
司羽声音苦涩。
她爸妈出事时她上大二,司麒刚被当地最好的高中录取,正是人生花团锦簇、风调雨顺的时候。听到噩耗俩人魂都没了,日夜痛哭,一切全仗大伯他们张罗,木偶似的,让他们签字就签字,让按手印就按手印,从没起过疑心。
办完丧事司羽就返校了,大伯一家搬来照顾司麒。
那时的她还无法消化这么残酷的事,终日被痛苦啃噬,自顾不暇,加上大伯母常在电话里诉苦,说她弟司麒叛逆期来了,脾气别扭古怪,一点就着,让她非常难做,说多了她也觉得司麒被自己父母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