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好似在退缩。
“那假如回不去了,”短暂静默后,江浔忽地又问:“它会觉得自己飞出来其实是错的吗?”
弥勒佛没有应声,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背着手缓缓道:“江浔,这世上其实除了考试/答案与法律上的不可碰外,人生轨道上,大多数抉择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之分。”
江浔微怔。
“所有答案端看你怎么选。”弥勒佛抬手,轻轻拍了拍江浔的肩膀,眼中是罕见地慈和:“但跟着心往前走,总不会出大问题。”
江浔没再说话,道了别,收回目光,拽着行李箱朝前迈去。
后备箱打开,行李箱落入,他拉开车门,在父母与一路送行的弥勒佛注视中,弓身踏入车厢。
砰一声闷响,寒风与鸟啼被同时阻隔在外。
残余的只剩弥勒佛回身踏进校门后,保安拉住铁门闭合的酸响。
江浔朝外望去,行人道上空无一人,校门紧闭,闸机红灯闪烁。
梧桐路上荒无人烟,只剩一枚不知从何而来、又去往何方的枯叶半途卷过。
“——咔哒!”
铁门应声合上,恍然间,江浔记忆不受控地抽回一个月前的午后。
那天他也坐在这里,以同样的姿势、角度望向大门;
但不同的是,那天阳光普照,烈日似火,四面八方喧嚣热闹。
而韩佟就在遍地嘈杂中,不顾身后目瞪口呆的当值保安,手腕一撑,悍然跃过伸缩门,众目睽睽中粗喘着奔至车前。
然后在高昂的骂声中、与江浔的错愕,敲开了车窗。
“给你的,我想了好久,”
粉色信封藏在搬砖般厚重的词典中递入,明明嚣张地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越校门逃出,此刻吐出的每一句却都带着难以忽视的颤抖。
他双手扒着车窗,双耳通红,额角沁出热汗。
没人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