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告别后,青岩便回了闻楚歇脚的驿站。
今日天气晴好,因此到了傍晚时,虽即将要入夜,天色却不昏暗压人,残阳的夕光浸透万里层云,直映得晚霞如血。
青岩平日甚少饮酒,也知道自己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因此从前在这方面,一向甚为克制,但今日与汪二哥这种性情中人相谈,若还拘束不饮,却是不美,二来那酒楼卖的也不知是什么酒,入口甘冽,回味清甜,喝着倒有些像是姑娘家们喝着玩的果酿清酒之类,哪知后劲却大,远胜常酒。
回来路上,他便觉得有几分头重脚轻,待到了驿站,打开房门,看人时却已有重影了——
只见窗外傍晚霞光落进房中,窗下书案前却站着个长身玉立、玄衣金冠的男子,正执笔在案上写着什么,听见有人来了,才抬起头来——
青岩就这样怔愣的望进了一双灰眸里。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道:王爷?
然而眼前的人却突兀又变得模糊重影起来,青岩欲看清而不得,只好猛地晃了晃头,却只见那书案前站着的分明是眉宇微蹙的闻楚,哪里是什么王爷?
一时心中又是失望,又是酸涩,甚至还有几分怨怼——
怨这眼前的人为甚么不能再骗他一骗,不能让他真的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