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零反馈,让他无法不身心俱疲。
俞亮就不是这样的。时光记得他下棋时的每一次反应,棋盘对面的俞亮是鲜活的,会紧张,还会被激怒。在进队以后,时光跟他的联系自然不如之前那样频繁,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他过得太压抑,俞亮的面孔反而因此日渐地在他的心中清晰起来。
他经常在感到疲劳的时候想起俞亮,似乎对方正坐在自己的对面,指着棋盘上的某处朝他瞪眼睛。这种事真正发生时不过只会在一瞬,可时光就是能记得这一瞬。
好像只要能多记住一次,他就能从对方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勇敢。
桌角上的搪瓷杯里,热气飘然外溢着。隔着油油上升的蒸汽,俞晓旸的声音听起来不甚真切:
“其实,你现在做过的所有练习,小亮八岁之前就都做过。”
“铮——”
时光勾着空搪瓷杯的手一顿。杯沿不小心磕在桌子边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五岁的时候,我开始要求他做这种练习。六岁、七岁、八岁……九岁,每年他都会做。那几年,他背完了历届秋兰杯半决赛后的所有棋谱,还……背了东洋证券杯的,lg杯和富士通杯的……具体是多少。”他讲到这里,在颈侧摸了一把,“我也不记得了。”
“他做起来,跟你有点像,又有点,不太像。”俞晓旸抿住嘴,好像要笑一笑,但最终只是”眼里有些笑意,“有时候回想起来,好像记得住的都是他那会的样子了。”“……俞亮吗?”时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