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儿忍住泪,拍了拍女儿的背,“娘亲,一定会来的。”
“岁安!”岁安离开前,沈冰儿喊住她,最后也只是含着泪冲她笑了笑。
“记住娘说的话,照顾好自己,要平安的长大。”
岁安深深看一眼娘亲,用力点下头:“岁岁平安,娘亲我记得。”
第64章 同床
渊州诚一粮行。元怿阮舒月和唐翀三人相对而坐, 彼此看着对方,一时相顾无言。
“有年头没见公,不是姐姐, 穿罗裳了。”半晌唐翀才不自然地开口。
元怿倒是没什么, 她们又不是没见过自己女装打扮的模样,现下两人的目光倒是齐齐对准了唐翀。唐翀自幼习武,后来又和哥哥落草震关山, 为了方便一直以来都穿男子武袍行事。她虽从不隐藏自己女子身份, 但这样冷不丁的解了束发换上红妆,涂脂抹粉挂手帕的, 还是很难不让人多看几眼的。
“你们!”唐翀本来生的就不白, 这样脸一红配上胭脂色倒显得很有些外邦番民的样子。“别看了!”
阮舒月扑哧一声笑出来,自然地望向元怿,后者也正望过来, 四目交汇,大小姐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这一下可算让唐翀瞧见了,赶紧追问:“月姐姐, 我发现这两日你看公子都不太对劲,你们晚上是发生什么了吗?”
元怿没好气地瞅了眼唐翀, 唐翀自当没看见,被笑话这么久, 她可得好好找补找补。
阮舒月目光再次飘来,看了眼元怿又快速收回。那日她们刚来到渊州城, 便发现城中戒严没办法出去, 幸好阮舒月换下了女装, 才没被人搜捕也没让官军注意, 就这样摸到了钱庄递出消息。
三人眼下自是无法直接出城, 好在元怿可以换回女装,再一乔装改扮就朝廷发的那通缉画像里的小世子,谁会同眼下这位面庞黝黑的姑娘联系到一起。
官军现下的搜捕早不像几年前那般严格,她们本还想着装成粮行伙计的亲眷,说词过所都备好了,谁成想官军来了只是粗略盘问几句便走了。
粮行的掌柜是昔年解甲隐居的汉王旧部,如今粮行的车无法出城,便让她们在这里多待几日,正好也让唐翀养养伤,到时候城门一开立时送她们出城。
如此她们在粮行中暂时住下,掌柜将内堂小院收拾出来,不过院子只有两间房,他想着公子一间,唐姑娘月姑娘一间正好。掌柜是个老实人,自以为他们公子男扮女装还挺像模像样,谁成想其中还有这般弯弯绕绕。
“公子,我有伤,而且钰儿不让我和其她女子同房,月姐姐也不行。”唐翀倒是坦荡,有蓝钰儿给她撑着,这俩人还能再说什么?
“要不我去让王掌柜再找间房吧。”看元怿别扭为难的样子,大小姐转身就要走。
“哎!”元怿终于手比脑子快了一回,拉住阮舒月,“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都是女子怕什么。”阮舒月小声嘀咕一句,白了杵在一旁傻站着的人一眼,自行开门进屋去。
“咳咳!”唐翀在旁边瞧了半天,见阮舒月都进去了,她家公子姐姐还愣在那没动弹,急道:“公子去啊,别忘了我说的。”
直到房门被关上,唐翀才笑出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可累死她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房间里,阮舒月已点上烛台,正洗着巾帕,见元怿进来也不言语,只自己擦着脸又卸下耳饰。
“那个,对不起啊。”
“什么?”阮舒月回头,“我没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别人一间屋子,那床上有两床被子,一会儿你睡地上就好。”
???元怿愣了愣,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过来洗一洗睡吧。”阮舒月说着就要往床边走,元怿赶紧道:“我是说昨日,那些话不是我心里的话,我怕黑千对你不利也怕元慎注意到你。他那个人自视甚高,又从不在意这些儿女情长,我这么说,他便会信。”
阮舒月停住步子,转过来时,对上元怿认真的目光。“儿女情长?”
“啊?”元怿没想到她提取了这么个关键词,下面要说的话卡在喉咙口,她顿了顿,才说:“就是,一些情义,老二那个人,生性凉薄。”
阮舒月走上前,离得近时她便要微微扬起头看着元怿。“倒是重情重义,就是不会说。”
元怿眨巴眨巴眼睛,磕绊道:“如果,如果当时黑千还是执意对你动手,我一定会救你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话一出,大小姐刚才那三分傲娇也没了,她略一垂眼,藏住眼底那抹笑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