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怿快马疾行, 不过几个时辰便来到安州,到达同漠城约定好的客栈。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动身?”
“即刻就走。”
漠城却拦下她, “你要不要, 去看看她?”
元怿知道他说的是谁,她爹早年将奶嬷嬷送回老家养老,便是安州。“不必了, 免得节外生枝。”元怿看了看漠城, 笑笑:“师父你放心,我现在, 很好。”
有陶依在, 就算大仇得报,她也会好好活下去。
两人汇合后即动身前行,元怿继续女子装扮, 和漠城装作一对探亲兄妹,沿途用阮舒月帮她办到的行路过所,倒都顺畅过关。经赋州并州, 穿遂州湖州一路向前,越近关末地区, 人烟便越稀少。就这样昼夜兼程马不停蹄行了十日,终于到达末州一带。
末州城外山林处, 元怿眺望其下城门,见其守备森严, 进出盘问比照她这一路来的任何州城都要严格。
“师父, 你来时也是这般吗?”
“虽要盘检, 但并未如此大张旗鼓。”
元怿见那些兵士虽检查严格但大多都是盯着男女的脸仔细查看, 并未再扒扯男子衣服, 且对女子的检查似乎要更严格一些。
莫不是,在找陶依?
“我们要进去吗?”
“且慢,师父,换上我们带的行头吧。”
“现在?”漠城微讶,看了一眼城门方向,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将身后包袱扔向元怿。
待两人换好衣服,都成了另一副模样。元怿身着粗布麻衣,面上用陶依事先给她准备的炭粉灰浅浅扑上一层,手上脖子上亦都如此,相反漠城倒是打扮成了个长衫佩剑的公子模样。
“师父切记,若盘查目的,你便说你是赋州人士前来游历,有从戎报国之志,我是你的马夫仆从。”
元怿已讲过一次,漠城点点头,“放心,我记得。”
漠城骑在马上,元怿在下躬缩着背为其牵马,直至末州城外漠城方下马。
“官爷,这是在下的过所。”
漠城从怀中取出通关过所递过,那守城的官兵看了几眼,“赋州人?来末州做什么?”
“在下自幼习学武艺,长大后好云游四方,您也看到了,我此去不少州城,来末州便是想看看我朝边陲之地,若可能亦愿投军报国。”
那兵士听他一番言论,再观他铮铮气度不禁心中起了丝敬意。“进去吧。”
漠城一抱拳,正准备带元怿进城,那兵士却突然拦住,“等下,他的过所呢?”
“是这样,他是我买下的仆从,所属奴籍,只跟着我的过所走。”
元怿佝偻着腰身冲他鞠了一躬,那兵士打量她一番才一挥手,“走吧。”
“等下。”他们刚走几步,兵士忽然追上前来。漠城持剑的手轻轻转动,元怿也将手按到袖间的匕首上。可那兵士追来却是在漠城身边低声说了句:“这位兄弟若想从军,可去投奔梁将军,有报国之心难得,战场险恶,跟对人或许还有命实现抱负。”
两人都是一愣,漠城随即回身对那兵士再一抱拳,元怿没动只佝偻着腰身,随后跟着漠城离开。
末州城中要稍微热闹一些,但比照安州湖州还是要差上不少,二人找了家稍大的客栈,开了一间上房一间下屋。
元怿作为漠城的仆从,将行礼送到主人的房间,关上门来,师徒二人才放心说话。“看来梁将军,在末州很有威望。”
“梁忠将军是汉王旧部,末州本就是汉王军驻扎之地,他在这里威望高不奇怪。可方才那兵士并未当众同你直接讲明,而是在我们离开城门守卫区域时追上悄声告知,想来末州军已然被郎延拓监视,只不过想要完全掌控末州军并不是容易之事。”
漠城点点头,“连一个小小城卫都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位新帝,不是很得人心。”
“残暴多疑,兄弟手足都容不下,这样的人不得人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