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都怀疑他们前面打探回来的消息的真实性,可现在说杨郁庭与杨成廉是亲兄弟,这一重真相也确实超出了顾瞻的预期太多。
“按理说他们纠缠并且共同生活了小二十年,住的再如何偏僻,再怎么样的深入简出,从邻里间也多少能打探出一点头绪来。”顾瞻感慨,“这事儿之所以我们查不到,主要还是因为过去的太久远了,那已经是四十年前到六十年前的旧事了,就算是附近邻里有个别知情者,也都差不多已经作古。更别说,天水郡本身就是一个偏大和繁华的城池,常住人口有几万人,我派去的人重点都是在杨家老宅附近的街巷探访追查的,要于几万人中搜寻两个人在六十年前的相关线索,这的确如同大海捞针,当时会错过这条线索也就不奇怪了。”
“横竖一笔陈年烂账,要不是那一家人到了现在还不依不饶,我都懒得回头去翻了。”祁欢倒不觉得这是家丑,谈论时也没多少情绪,只是鄙夷的冷笑了一声,“我跟母亲统一过意见了,我们与那母子俩只有世仇,也绝不可能做一家人,就算揭露了杨成廉的身世,最后的目标也是借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再将他母子二人从杨家的族谱上踢掉,重新撇干净了。既是如此,就没必要多费一遍事,就保持现状,直接清算前仇旧怨好了。”
顾瞻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他略微思忖片刻,又再沉吟:“他们母子将事情做的太绝,也一定害怕将他的身世公之于众,世子夫人和你表哥这边若是不想明着追究,恐怕还正中下怀了。这样吧,我再去继续查一查,宁氏这种人品言传身教出来的儿子,在官场上也不会是个手脚太干净的,借着陛下罢免他官职的这个当口,趁热打铁……”
只要再翻出几件杨成廉徇私枉法的罪证来,皇帝就可借着这个引子,进一步再掳他的官阶,甚至降罪了。
最好是能找出个大的罪证和把柄出来。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祁欢却是不以为然的否了他的提议。
她唇角扬起的笑容鲜明的带了几分玩味。
顾瞻就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祁欢这才耸耸肩道:“本来那天宫宴上的事都已经由文妃出面承担了,就哪怕她是替自己的祖母和父亲顶罪的,那样的处置,其实也足够安定朝局民心,陛下连带着又追究了杨成廉一道,那本身其实就已经有点苛刻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看你的面子,额外给我们家出的气吗?”
顾瞻没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