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坐在炉子旁边,一边煎带鱼,一边和陆二姐聊天,陆二姐手里也有活,她在拆毛线,是单位发的劳工线手套,一个月发四双,陆长川和陆父都有,加起来有不少。
这些线手套都是棉线,很多主妇都会拆了再开水煮了晾干,便是极好的毛线,可以织毛衣,有些能干的主妇甚至还自己上色,织出来的毛衣更漂亮了。
毛线一年才一斤的供应,织大人的毛衣不够,只能织一件背心,很多职工家庭都会攒线手套,拆了织毛衣,虽然硬了点儿,可也挺保暖。
这也是现在的人都想进国营厂的原因,国营厂福利好工资高,还能发各种劳保品,工作服,工作鞋,线手套,毛巾等,衣服鞋子毛巾这些都不用买,一年到头省不少钱。
“妈,你头发长出来了没?”顾糖糖笑着问。
“长出来了,看,都是细毛毛。”
陆母头凑了过来,和陆二姐一样,发际线那儿一层茸毛。
“明年你和二姐都会嫌头发太多了。”顾糖糖打趣道。
“不嫌,再多都不嫌。”
陆母哈哈大笑,年轻时候她嫌头发太多,夏天热死了,还希望头发少一点,现在头发真少了,她又愁死了,以后她再不嫌头发多了。
看到陆长川抱着一堆废书,陆母笑道:“正好家里引火的旧报纸用完了。”
“糖糖,你拿这么脏的花瓶回来干什么?”陆二姐笑着问。
“洗干净了当花瓶,这笔筒我也可以用,好看吧?”
顾糖糖举了起来显摆,陆母和陆二姐都笑了,觉得她还是小孩子脾气,像她们现在都没心思插花了,连赏花的心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