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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廷舟说得很平静,他没有谁可以依靠,也没有人可以商量。

父母在时,父亲的世界里只有书,母亲整日劳作,天天告诉他,他们的不容易,后来他们都走了,家中有幼弟幼儿妹照顾,还有脾气不好的妻子,还肩负着债务,所以他在外面经历的危险从来不会跟家里人说。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者是昨晚脆弱的一面被她看见,或者知道她不同了,也或者是压力太大压抑太久,有些话就突然很想说出来。

“太嚣张了!”黎宛听着都觉得气,辛辛苦苦付出体力活才挣几个铜板,居然张口就要上交一半,“码头在县城里,县城的治安不是很好吗,衙门不管的?”

“码头管事是县衙师爷的亲戚。”这一年宋廷舟在县里找零工,消息自然是很灵通。

黎宛沉默了,山高皇帝远,县令在这里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师爷身为县令的心腹,地位不言而喻。

“你这几天就不要去码头了吧,先在家好好休息。”

黎宛倒不是担心会被报复,悄无声息将人弄死的方式她有很多,只是宋廷舟以后要参加科举,她就担心会被穿小鞋。

“嗯。”宋廷舟嘴角在翘起,可好似只是眨眼间,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 “昨夜也不是白受伤的,我在他们身上搜了不少钱,足足二十两,你拿着做家用。”

黎宛这才想起,昨夜脱了他衣服的时候,发现那破破烂烂的钱袋子有些沉甸甸,但她不会去翻看别人的东西,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钱,且居然是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