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方面在质疑这个假设没有可能性,另一方面又觉得假如真有这么个新的对象的话,确实应该退了原来的亲重新定,这可是一千二百元啊。
大女儿结婚的时候,她拿到了一百块钱彩礼,还陪送了三十块的嫁妆,给了女儿五十压箱底钱。
二女儿结婚的时候,彩礼是一百五,嫁妆是二女儿自己攒的,她就给了五十压箱底钱。
到了三女儿这,本来她已经想好了,三转一响就留个自行车,其他还是给仙儿陪送走。
五十的压箱底钱一视同仁,对她来说也就是能落下二百五十加一辆车。
要是彩礼是一千二……那自己就算只能落下一半也比跟曾家作亲强吧。
“应该……能吧。”叶建莲盘算半天,脸上有种压抑的狂热,“但是哪儿有人肯出那么多彩礼呢,十里八乡最高的也就是村长家的丫头,收了人家八百八。”
床上的宋菊仙不哭了,脸上挂着两行泪抬起头来,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表妹。
“如果别人肯出一千二彩礼,二姨打算给表姐多少钱做嫁妆呢?”
“怎么也得……五……六……”叶建莲发现床上的宋菊仙已经换了一副虎视眈眈的表情,不自觉地往上加数,“六百最多了,我还得留下给你弟弟买自行车的钱呢。”
“那么就是说表姐的婚姻自由价值六百块,”孟珍珍转过头看着宋菊仙,“你买么?如果有人能赊账给你,你愿意自己打工还这个钱吗?”
“谁会有那么多钱来帮我,再说我……我没有工作啊,又拿什么还?”宋菊仙泄气地倒回床上,她总算看清了,她妈妈生她养她一场,只不过是为了几个钱。
“就问你肯不肯,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孟珍珍觉得自己就像在推销分期付款的婚姻自由。
“我当然肯,我……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嫁给三寸丁。”宋菊仙又哭了起来。
孟珍珍两手一拍,“那问题解决了,我带表姐去镇上,给她找个工作,赊出六百块拿给二姨去退亲。”
叶建莲瞪大眼睛,“哪儿有这好事,六百块怕不是要干一辈子吧?”
“总要干个一两年……两三年吧。”孟珍珍其实还没想好有什么活能让这个表姐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