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在沉思着,皎月继续说着:“陛下是仁厚之人,对太后娘娘和与之相关的齐氏、荣氏一族感恩不尽,对娘娘您更是没话说。皇贵妃虽然与娘娘渐有疏远,可到底龃龉不深,她更是从未因晋位就为难或是暗害过娘娘。即便不回到从前的情分,便维持眼下这样,也是极好的。娘娘您位份实在不低,膝下又有二皇子,是后宫之中一等一有体面有尊贵之人,又何必抛却所有,去争一个希望渺茫的机会?”
到了如今,陛下的心思已经不需要再细说了。
若是还执迷不悟,只会更步入险境。
“若是一朝走错,连累的,可不止凤鸾宫上百人。齐氏荣氏的百年基业,或许便也要毁于一旦。”皎月苦口婆心,“望娘娘细细思虑。”
烛影晃荡闪烁,她的面孔,一半明亮,一半掩于黑暗。
似是思虑了许久,她缓缓颔首,“姑姑所言极是。”她正色,郑重回她:“齐氏荣氏生我、养我,我绝不会因为自己,而牵连两府。”
血缘亲族,她绝不会连累。
皎月看着她的脸,心下却暗叹:但愿娘娘,真能相通。
若是想不通……
这后宫,不知又要如何不安宁了。
翌日天明,晨起时额头微微胀痛,眼皮也跳得厉害。
便是用早膳,顾青昭也比平日少进许多。
正心不在焉之时,便接到一消息。
“主子,福卉长公主流产了!”
顾青昭惊得坐起来,“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奴婢不知。”
顾青昭那颗心,却愈发悬了起来。
近暮时分,蔡海打听消息回来,“尚书府还没传出消息来,可外头已然议论纷纷,都说长公主是因为怀着身孕还要被皇贵妃逼着上栾青山动了胎气所致。”
“当真是胡言!”绯紫气得不行,“分明是福卉长公主和驸马来求情才叫去的栾青山,为何外面会有这样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