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道:“是与不是,叔母与您最清楚。臣无权置喙,只是,臣的叔母是您的姨母,左右臣与殿下打个八竿子也是能扯上一点关系的,该说的话,需得说清楚才是。”
李昶拱手,直言不讳地看着周誉。他因上阳关一事在朝中多受排挤,后来自请下放,算是贬官。
可尽管官阶不大,可在周誉的面前却丝毫不怵。
周誉瞧着他,倒是忆起了半年前同京卫司副指挥使陈竹一道喝酒时,陈竹对李昶的评价,他说李昶这个人看似谦和,但实则生了一副硬骨头。看似谦卑,但实则是个脑后有反骨的。
如今看来,这评价当真是错不得。
“你如今是想拿本王的姨母来压本王?”周誉摩挲着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望向李昶。
雨后的田埂一片泥腥味,李昶恭顺道:“臣不敢,臣与叔父家本就是远亲。叔母待臣自然不如待殿下亲近。可世上之事,从来都是爱之深,才责之切。”
爱之深,才责之切。
周誉听了这话,倒忍不住细细品味一番。过了半晌,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轻哂一声,“你不是要她孟小缘么?本王不会横生枝节。可你跟她将来走到哪一步,她会不会为了懦弱自保,让你有苦难言,这可就看你的命了,李昶。”
“如若此生能够跟小缘一同并肩,臣愿意安然接受这份命数。”
李昶迎上周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