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霆不说话,冷白色的手背青筋越来越明显,急促的喘息声与冰冷的黑夜引起共鸣,在陆延耳中无限放大。

陆延眼神微变,扶着江霆在长椅坐下,强迫性看了看江霆的脸,被男人一把打开。

“调戏谁呢,滚!”

“你现在这样,我可滚不了。”陆延神色沉重道:“该不会犯病了吧,你多久没吃过药了?”

江霆锐利清醒的凤眸闪过一丝迷茫,嗓音凉薄又眷恋道:“遇见她后就没吃过药,医生说我好了,不吃药也行。”

“庸医!”

陆延翻了翻他的口袋,果真没有看到药,他不免有些着急,“你拿着枪抵别人的头,医生当然按照你的意思说,你对你自己的病没点数吗!”

精神疾病是现代医学永远的难题,它或许不足以致命,但会剥夺作为人的灵魂。

江霆是β型狂躁症,目前对他身体没有实质性危害,只是发病的时候浑身温度奇高,脑子剧痛,像是神经纤维不断撕裂重组,再撕裂,再重组。

汗珠顺着男人的下颌,流入干净洁白的衬衫里,他漆黑瘆人夹杂着痛苦的眼睛没有垂下,像是在找什么,手指紧紧捏着玫瑰花束,玫瑰花瓣掉在地上,他也没力气去捡。

听不见陆延在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都是什么人。

陆延联系闻叔送药,他想把江霆送回去,但江霆的腿好像长在了香州大剧院,不肯走。

吃过药没多久,江霆就看到了跑过来的季明嫣。

他慢条斯理,不急不慢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和脖子的汗,再把修长苍白的手指擦一遍。

季明嫣粗喘着气,发丝黏在她红唇边,像个凌乱娇媚的都市丽人,清灵柔软的眸子看了看陆延,又看了看闻叔。

“你们一起听音乐会吗?”

“嫣嫣姐姐,奈奈也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