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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薄被团成团,希莱斯塞入嘴里之前,扔下一句完整的字句。

“不要顾忌,用你觉得最合适的力道。”

注视少倾,蓝眸缓缓挪开,只专注眼下的碎瓦。

被团堵不尽呻|吟,希莱斯的牙齿仿佛能咬穿它,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号穿透医室。

额头密布汗珠,一颗颗互相吞吃,逐渐变大;沿着眉心滚落,经过鼻梁间的褶皱,险险悬挂鼻尖。

瓦块刺破皮肤的过程中,塞伦的瞳珠犹如被强硬的力道扯去,撕到眼前之人身上。

——希莱斯泡在汗液中,床单洇晕深色的汗渍。

脖颈的筋纹、下颌的棱角、凸起的指节、额角暴涨的纹路……

他趴伏着,腿根血液淋漓。碎瓦似贪婪的水蛭,将或黑、或暗红的血迅速吸满。

直至鲜红的血液渗出,希莱斯声音哑得不像常人。

人已经痛得眩晕,加之浑身脱力,神经稍一放松,很快沉沉昏睡过去。

芬顿屡次想拔腿逃跑,但坚持让双脚钉在原地,逼着自己一点不漏地看完,此刻眼眶蓄满泪光。

他给塞伦递水、递毛巾,帮着对方给希莱斯擦拭汗液。

间隙,芬顿无意瞥见塞伦神情凝重如石。

塞伦眉心全程紧锁,蓝眸当中流转着烁烁光芒。

那眸光里有严峻、有决绝、还有一些芬顿拿不准的情感。

似乎……是心疼?

……

入夜,塞伦向巡逻卫兵报备后,进入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