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城来,谢良臣转头看向城门,便见那地上已经被收拾干净,而那个因为撒了粮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村民,此刻也被这群兵痞拖到了一边,不知下场如何。
至于后头想要效仿他们趁乱混进城的人,则因为时机已过,统统被拦在了外面,被守城的士兵驱赶着排队。
谢良臣觉得这些士兵根本不像士兵,更像是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的土匪。
“狗剩,别看了,咱们快走吧。”谢正见侄子一直回头看城门那边,站到他身前挡住他的视线,低声道。
谢正穿的是读书人的长袍,这衣服他不常穿,平日在家时他也与其他村民一样,都是穿的短褐。
谢良臣不知刚才那个士兵头子肯卖谢正的面子,有没有因为他是读书人的原因,不过从目前看来,古代社会的生存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峻很多。
收回目光,他背着小背篓跟在大部队后头,一行人穿过热闹的集市,他也把思绪调动回来,开始观察百姓们的日常生活。
荣县的街道有点像是现代古镇的粗放版,两边同样有各种各样的屋舍林立,像店铺就有酒楼、客栈、布店、杂货还有卖衣裳首饰的,不过他却只注意到了其中的两种。
一是粮店,二是货栈。
谢家收入来源的大头基本就靠卖粮,谢良臣自然得关注粮价,而他在路过粮店时往里扫了一眼,发现一升大米的售价为13文,稻谷则是10文。
再转头,街边挂着炊饼铺招牌的小贩嘴里则吆喝着炊饼一文钱三个。
谢家今年收获的粮食已经称过了,差不多每亩水田产的稻子为三石左右,也就是300升,总共差不多900升稻谷。
现在他们交税需交一石,也就是还剩800升,按照现在的市价,他们家光是稻谷,大概收入是8两银子。
看着好像不少,可是他们还得交税银数两,所以等卖掉粮食,剩下的便不怎么够吃了,只能混着其他的各种粗食一起,勉强图个糊口。
谢良臣在心里算完这笔账,觉得种地实在是不太划算,尤其是还这么辛苦。
至于货栈,因为来往的人太多,而且店铺老板也没像粮铺一样将价钱挂出来,所以谢良臣不知道他这里都卖些什么,价钱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