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无奈,他捏了捏那对藏在发丝下的蜜色耳朵,半是抱怨半是笑话:“十二岁已经是大孩子了,还这么黏人?”
“只黏哥哥。”他是追光的飞蛾,却也只扑面前的这一道光源。
现在的亚撒需要略略低头,才能与顾栖相对视,“哥哥明天也要出门吗?”
“唔……”
黑发青年拉长调子沉吟片刻,才笑着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明天就不去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你十三岁也就不到十天了,真快啊。”
转眼之间,顾栖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已经呆了小半年之久,跨过了上一个寒冬,正体验着这里的暖春。不到半年的时间令顾栖有种恍惚感,甚至偶尔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刻里,他会觉得或许自己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但每逢此刻,当他的手下意识摸到胸前的小玻璃瓶后,其中跳跃着、仿佛有生命的淡金色沙砾提醒着他——你从来不属于这里。
“哥哥,你想什么呢?”亚撒看到了顾栖的失神,也看到了对方再一次伸手摸向胸口的动作。
在第一次见面将顾栖捡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青年的脖颈上挂着一个玻璃瓶的吊坠,从未摘下过,甚至还时常神色柔软地抚摸着那染上了青年体温的瓶子——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有些雕花纹路的瓶子,但里面似乎装着些金色的颗粒,但再具体的亚撒却无从猜测。
他想询问,想知道这个瓶子是不是哥哥那位不负责的监护人留下的东西,可他又怕自己嫉妒的嘴脸会被哥哥发现他藏在心底的阴暗——他总想让哥哥只看他一个人,就像他也一直看着哥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