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宋纤云深呼吸一口气,偏头问道:“你能告诉我,苍山那次,为什么你要检举我,而不是选择遁逃。在魔尊手下伺候人,可有随时掉脑袋的风险。”

“那时,你明明可以跟着一起逃的。”

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

像根刺一样越扎越深。

苍山那四个月,宋纤云最不能离开的人就是小月。

甚至把她当作唯一的依靠。

每当小月照顾自己的画面和师尊气息微弱的画面重叠起来时,宋纤云就觉得心脏绞痛得无以复加。

小月听到宋纤云的话,腿一软跪下了。

额头渗出冷汗,嘴唇颤抖说不出两个辩解的字。

宋纤云修整了下自己的指甲,眸中已是一片黯淡,像是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一般道:“也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你逃了,不一定过得上现在这般好的生活,每日只需要照顾一个没脾气的美人,还有许多俸禄月银拿。”

“不是的!”

小月突然尖声道。

似乎是从喉咙中迸射出来的。

她抬头定定道,泪眼婆娑:“仙君,是小月对不住您,害您被抓回来。”

“可是,奴婢是有苦衷的。奴婢的夫君就在议事殿当值,若是奴婢一走了之,魔尊一旦怪罪下来,夫君便绝不可能善终!”

哦。

难怪不跑。

原来是有在意的人。

宋纤云蹙着的眉微松。

就跟他一样,都是因为有爱的人,在意的人。

所以甘为笼中雀,缸里鱼,架上鹰。

宋纤云抬手,因为够不到,所以隔空拍了拍小月的肩膀,道:“起来吧,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类之间应该互帮互助的。”

说罢,宋纤云又眯了眯眼睛,好奇道:“不如,你跟我讲讲你和你夫君的相识相知相爱?”

小月感激地看向宋纤云。

一颗上下不定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然后给满眼星光地给宋纤云讲了一个时辰青梅竹马的故事。

这可比那些三观不正的话本子好听多了。

宋纤云笑道:“等有机会,我也想看看你那位宠妻无度的侍卫夫君。”

小月目光闪躲,不只是羞涩还是别的,只连连应道:“会有机会的。”

宁时珍提着药箱来时,小月已经伺候宋纤云用完了晚膳。

宋纤云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背靠在床,对宁时珍扯出个挑不出毛病的笑容,道:“六师叔,你来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