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越发知道怎么对付自己了:“等公孙家的人上了岸,我们再过去,想来束帮主到徽州,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云蘅脸色一白:“坐、坐船?”
梅长苏好笑:“哟,这天下竟还有你害怕的事?”
云蘅噘着嘴嘟囔:“才没有,我是怕,我是怕江上风大,你受不住。”
梅长苏忍着笑意不去拆穿她,安抚道:“不要紧,也就半天的路程,很快的。”
云蘅从上船的那一刻起,便脸色苍白,拉着梅长苏的袖子不肯松手,逆水行舟本就慢,江流又湍急,一路颇有些颠簸,这让自幼穿梭于瘴林都如履平地的云蘅小姑娘着实有些受不住。
吐了几次后,便只能萎靡不振地缩在床角,梅长苏也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只好放下手中书本,陪在身边,云蘅发现,自己嗅着梅长苏身上若有若无的梅香,似乎才会好受一点。
由此直到下船之时,云蘅依然脚步虚浮,精神萎靡地跟在梅长苏身后,倒比他还像个病人。
梅长苏最终将地点定于乐山书院的天乐亭上,那里风景独好,又淄邻徽饶古道,大有看山望水之意。
乐山书院的主人正是与墨山先生齐名的曲元子,此人文采斐然博古通今,又与鹤龄先生私交甚笃,便特意将书院选在徽州,徽州自古有‘东南邹鲁’的称号,文人墨客无不心向往之,乐山书院于此,更是引天下学子竞相入学,与松山书院并称天下二杰。
“曲前辈。”梅长苏一揖到底。
曲元子虽已年过花甲,两鬓却不见半丝华发,精神矍铄气度不凡,他朗笑伸手扶起梅长苏,打量半晌,连连点头:“好,好!想不到黎老先生仙去后,竟还有明珠遗世,你既是黎老先生的高足,便该与我同辈相称。”
梅长苏微微一顿,从善如流:“是,元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