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耳都是民夫们的哭喊声,还有人脚下一虚,骨碌辘地滚下山去。
孙初一虽然胆小,却是个老油子,自然知道若是这么乱跑,只怕立即就要被踩死在地,立即手脚并用爬上身边一颗小松树上。
低头看去,不断有人倒在地上,又有车辆因为侧翻滚落山坡,“呼啦”一声,麻布口袋里的粮食瀑布一样流泻而出。
“初一,小畜生,还不快来救你老子。”
听到喊声,孙初仪低头看去,就见到爹妈混身颤抖地缩在一个大岩石后面,满脸都是惊慌。
孙初一心道,老子现在下去不是寻死吗,就喊了一声:“爹娘,你们自己保重吧,恕儿子无能为力。”
孙初一的母亲大怒,厉声骂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小畜生,你给老娘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下来就不下来。”
没错,这三人就是蛾子的爹娘和大哥,却被征召进军队来做了脚夫。
“哈哈!”先前提鞭子抽孙初一的那个军官放声大笑起来:“果然是一群小人,老的不成体统,小的忤逆不孝,得,多两日若开战,绝对将你们排在最前面。”
“别,大爷,我的亲大爷,可不兴这样。”孙初一面色大变,正要告饶,突然一辆大车顺坡而来,正好撞到小松树上。
“哎哟!”惨叫一声,孙初一猝不及防,从树上掉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好在戚继光军队平日勤与训练,对于炸营这种事早有预案,不断有士兵四下收集散乱的民夫人和辅兵,只一个时辰不到,就恢复了秩序。
不片刻,就有两匹快马冲过来,马上有一个身穿大红六品官服的文官,另外一人则全身铠甲,不是戚继光又是谁?
“见过大人,见过大帅!”那小军官连忙跪地在地上。
见到这么大的官,民夫们也都吓得跪下去,再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