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挽君衣轻轻点了头,但在随漻离开前,她再次号了离朝的脉,之后为这傻瓜盖好了被子才稍微安了些心。
“走吧。”
轻声落,二人悄悄离开此地。
门轻合,床榻上的离朝略有些不安地蹙起了眉……
雪神殿第三层。
与第二层的冷清不同,这里相当有人气儿,穿着红袍子的神子来来往往,或拿着药材或抱着书卷,气氛和睦融洽,无有喧闹。且毫无例外,每一位神子皆是一头雪发,无一点灰杂。
他们见漻与挽君衣过来,皆行以注目,不过并未持续多久。
待行至药房,挽君衣一边挑拣药材,一边问道:“漻姑娘,流落在外之人于雪族可是稀奇?”
她指得自是方才那些神子的眼神——于惊讶中带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明其意,漻笑了笑,一边记录她取了什么药材,一边答:“不是的,我族因着每十年都会有行善之节,不少刚进行过成年仪式的弟弟妹妹会下山行善历练,有时就会于山下遇到情缘,生子者亦不在少数,是以有不少含雪族血脉之人流落在外。”
闻此,挽君衣拉开草药匣的手微顿,清灵的声音自唇齿间缓缓流出。
“流落在外之人……可是甚少回归雪山?”
“也不是。流落在外之人总要归族,不然会饱受冰寒之苦,甚至因此而早亡。”谈及此事时,漻的语气依旧平和温柔、无甚起伏,显得有几许薄情。
目光稍作偏移又很快转回,挽君衣淡淡地问:“为何如此?”
漻放下手中的毛笔,添了点墨汁,随后看了她手中的药材一眼,于药材簿上写下“玄参”二字,同时作了回答。
“江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族既承雪神灵道而得天慧,自是与之相对要受冰寒之苦。又既得雪山庇护免于战祸,自是要世世代代供养雪山,弃山而走自是要受罚。此为血脉之传承,便是流落在外者未得雪山之庇佑,未得天慧之福报,这传承也是要接的。”
“倒甚为无理。”毫不顾忌地直言这五字,挽君衣已是将药材挑拣得差不多,又见漻指了指角落的桑皮纸,于是取来包这些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