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目送他远离,自己准备走时,从窗边往下瞥了眼,无意间将整个朱雀大街收进眼底。
她顿住脚步,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出神。
九年前,东郦还处于战乱的时代,而如今车马喧嚣,已然显出隐隐的盛世之况。
她从一个衣食无忧、天真快乐的千金小姐,成了脆弱无依的叛臣之女,又从叛臣之女成了堂堂天子的掌上明珠。
深埋于土地中的尸血,渐渐的没多少人记得。但生父死亡的扑朔迷离,她始终不会忘。
鹿白望目远眺。
触手可及的是雕梁画栋,脚下踩着的是寸土寸金的土地。大街上的人儿都是她想要保护的百姓,但同样的,这些脆弱的生命也任由自己杀生夺予。
她忽然升起一股苍茫且纸醉金迷的感慨来。
这些,既是责任,也是权势啊。
实在不能怪那些皇室宗亲和奸邪佞臣们如狼似虎的野心。
如果她是个男儿身,如果她身上也淌着皇家的血液,那她也会忍不住想把这些——
狠狠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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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刚欲走出天字一号房,胡伯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主子!您怎么来了?”
她下意识回头,就见景殃推门而入,俊美的脸上阴沉如水。
鹿白赶紧把画卷藏进怀里,却见景殃没看她,眸光沉沉地盯着六部衙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