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望着这棵像空心珊瑚般脆弱的千年古槐。
树冠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掉落,堆积,淹没了他的脚踝。
突然,天空乌云滚滚、一记惊雷闪现,体量惊人的大树瞬时土崩瓦解,碎成一地指甲大小的颗粒。
槐抱柳,槐抱柳……这时又怎么分得清哪些是槐,哪些是柳呢?
秦悦蹲下身,伸出手小心翼翼触摸那些碎粒。还没摸到,他便醒了。
卧室里漆黑一片,他想拧开床头柜上的夜灯,却发现自己行动受限。在睡着的时候,他被人强势收拢到怀里,姿势与梦中的槐抱柳如出一撤。
他又伸了伸手,夜灯自己亮了。惨白的灯光打在一张圆滚滚、毛绒绒的猫脸上,吓了秦悦一跳。
过了半晌,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相柳?大半夜的,你怎么站在这儿?”
现在是凌晨一点,相柳的作息几乎与人同步。
“你以为我想吗?”橘猫阴恻恻地望着他身旁的男人,“一晚上他都在叽叽咕咕的,吵死了!”
“叽叽咕咕?是在说梦话?”秦悦本想轻轻挣脱开,谁知才稍稍一动,对方立刻用力收紧手臂,力道大得差点没勒死他。
“嘶——”怎么了这是?做噩梦吗?
男人忽然睁开眼,定定望着他。
“关云横?你怎么样?”他摸摸他的额头还有鬓角,感觉手掌摸到一层薄汗。
“真是凑巧了。我刚才也做了梦。”
没有任何回应,男人依然定定望着他……身后的墙壁。
“是魇着了。你给他一巴掌就行。”橘猫瞧了一眼,晃晃尾巴。虽然是猫的形态,一系列动作却柔软得像无脊椎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