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的“晴天娃娃”正一拨接一拨地从马桶里喷涌出来,堆积如山。后来的撞上前面的,双双成倍分裂,不一会就漫过洗面台朝两人爬来。

荀觉赶忙踮起脚尖,退无可退,回身一把将秦晷护在怀里,十分惋惜地说:“惨了,没棒棒糖了。”

秦晷手撑在他胸口,试着推了推,只感到肌肉结实,硌得手疼。

荀觉说:“你别动,你得负责把我的碎肉运回去。”

秦晷:“……”

艹,谁想捡你的肉?

“晴天娃娃”越堆越高,几乎顶到天花板。

无数张嘴咝咝地发出同一种声音。

“不听话的乘客将要受到惩罚。”

“不听话的乘客将要受到惩罚。”

“不听话的乘客将要受到惩罚。”

……

一开始还是低低的窃窃私语,渐渐地声音大起来,最终如潮水决堤,震得人耳膜生疼。

阿翔在外面“咚咚”地擂门:“老大!出什么事了,老大!”

荀觉顾不得回答。

明明没有窗,身后却阴风阵阵,秦晷的眼瞳急剧地收缩起来。

荧光绿的夜光下,“晴天娃娃”们眼里涌出滚烫的鲜血来,鲜血冒着白烟,片刻将它们的身体消融。

那些消融的部分,不大一会儿又粘合在一起,几度分合,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白泠泠的、五官空洞的女人。

她太大了,天花板容不下她。她的背佝偻着,脖子几乎歪成九十度,乍看起来好像脑袋长在一边肩膀上。

仔细看,更吓人。

“晴天娃娃”没有消融的脸组成了她的每一寸皮肤,白里透着红,红里淌着血,只有眼睛是空的,和“晴天娃娃”一样,总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爬出来。

由于空间狭小,她迈不开脚,两只白骨似的爪子在墙壁上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