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君宜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若是无情, 断然可以无视这些，将她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话说出来，可当她真的面对崔渐离时, 看到他因为自己醒来而喜不自胜, 他瘦了许多的面庞, 还有骤降的修为……这一切都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情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个游戏，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付出，然后什么也不在意地就说出既定的台词, 接着转身继续攻略下一个人。

可她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隔着屏幕，只需要点点手指就能操纵的人物。

像是过了好久, 久到她觉得自己身体都有些发僵了, 她轻轻地推了推他。

崔渐离双臂合拢, 那是一种完全将人贴紧的姿势, 他说：“再让我抱会儿。”

藤君宜不动了。

过了良久，崔渐离终于放开了，他像是舍不得眨眼，一直盯着她看，手抚上她的面颊，然后笑了笑：“是真的，你已经醒了。”

“我知道。”她盯着他看，眼眸天生含情，凝睇动人，“是你把我唤醒的，你的身体……”

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笑了笑，风轻云淡，“无事，只要你醒来一切都好。”

藤君宜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崔渐离一眼察出她的不对，面色微微凝重了些，问：“怎么了？”

“我……”她默了默，“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你的错。”崔渐离手掌抚过她鬓边的的发丝，触手如流泻的丝缎，心尖发软，“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莫要觉得愧疚。”

他墨玉似的眼眸清清楚楚映着她的面庞，眼底是不曾掩饰的温和情意，瘦了些许的脸颊多了分清寒的棱角，少了些君子般的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