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奄奄一息躺在他的怀里,他不知当时那么做究竟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弥留之际,雪梨也想起与他的初见,他坐在台下中央的贵座椅上,表演完毕后,他派人送来璀璨的珠宝。
她起初时是迷茫的,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如同一般纨绔子弟只是想寻得一段露水情缘,他对她很好,她逐渐沦陷了。
一次,她半开玩笑道:宋军长这么喜欢我,把我娶进门可好?
那时心底的紧张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想到他说好,果真给了她一个名分。
雪梨想到这,嘴角扬起微笑,嫁给他那日,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她缓缓闭上眼睛,“维钧,我不后悔遇见你,能死在你的怀里,我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雪梨,雪梨……”宋维钧低声叫她,可惜怀里的人再也无法开口应他了。
宋维钧暂时把雪梨安葬在河边,想着等打完仗之后,再迁回宋家祖坟。
前几日还在和她说笑的人溘然就这么没了,清初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也无可奈何。
晚上的帐篷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清初问:“卿之,如果没有我,你会爱上雪梨吗?”
宋维钧没有回她,起身卷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燃,这种土烟烟劲儿很大,呛得他直咳嗽。
清初夺过他手中的烟,掐灭了。
宋维钧倏然将她拉进怀里,把她按在被褥中,眼神暗淡,声音喑哑,“往后别问这种无用的话。”
随后欺身而上,覆住她的唇,这个吻,毫无情爱可言,满满都是发泄的意味。
清初没有挣扎,默默承受着他的粗暴。她何尝不需要发泄,安葬雪梨时她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她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理不清斩不断。
两人就像末世里相互汲取温暖的婴儿,抵死缠绵,清初颤抖着抱住他的头,低喃,“卿之……”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力道又加重,一下又一下,似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清初哆嗦着到达了顶峰,她紧紧裹着他,可他还是不肯放过她,漆黑的夜,凌乱的呼吸,宋维钧厮磨着她的唇瓣,眼里满是痛苦,“她不该做这样的傻事,你也不许。”
夜很长,一切都还未完。
战争即意味着死亡,人人皆知,只是当这份不幸降临到身边人身上时,各种痛苦全然揭晓。
历经九死一生,部队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算是见到了青岛的城门,部队悄悄驻扎在城外的草丛里,在攻打城门时,宋维钧受伤了,严邵和另一位参谋抬回了已经陷于昏迷的他。
胡医生说,必须去城里的医院救治。
严邵带了几个信得过的亲信,趁乱进了城,来到胡医生所讲的医院里,宋维钧得到及时的救治,也不知是第多少次又捡回了一条命。
可能上天真的觉得宋维钧死里逃生太多次了,这次要重重的为难他,做完手术的下半夜,宋维钧发了严重的高烧,医生说可能是伤口感染,必须转移到别的医院医治。
在这种迫在眉睫的时刻,全城戒备,出了医院就面临着死亡,宋维钧可是日本兵要拘捕的头号通缉犯,根本无法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