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家这个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现在好容易大学毕业,该知些事了,又跑来和我们说他其实是同性恋。”

“你说我们当父母的还能怎么办,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人就是改不了,说这是天性。那只能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撮合撮合,可我这把年纪,上哪去知道谁家孩子也……也和他一样?”

顾鸿渐:不能因为他包养过男大学生,就觉得他能胜任保媒拉纤这项工作啊!

谢思邈这时早站起来了,他和顾鸿渐并肩而立,正面朝向杨董。

那厢两鬓斑白的杨董还在唉声叹气,这边不安分的谢老虎暗度陈仓,勾起食指,悄悄的在顾鸿渐手心挠了挠。

顾鸿渐顿时心漏跳了拍,刻意忽视了掌心过电般的酥痒,去看杨董的神情。

确定对方还沉浸在「我儿是同性恋,我还要帮他找对象,我真是个纯纯大冤种」的悲伤氛围里时,他撩了撩眼尾,横了谢思邈一眼。

那微含恼怒的眼波扫得谢思邈胸口一紧,目光愈发深邃。

顾鸿渐心底还有那么几分心软后的余温在,更何况解决了自重生以来的最大隐患,他再冷静沉着的性子,也多少会产生出点倾诉的欲望。

因而在糊弄走杨董后,两人干脆又悄咪咪地藏起来了。

坐到负一层活动室的吧台前,顾鸿渐开了瓶好酒,两人的思绪就着红酒醇香的酒精挥发,慵懒地聊起了天。

两位堂堂上市公司老总,不谈区块链不谈把控产业上下游,而是说些日常到不能再日常的鸡零狗碎。

譬如谢思邈说他最近亲自动手,做了一架飞机模型,顾鸿渐就说他不务正业,难为星河还没破产。

谢思邈当即反击,说他越来越像小老头,讲话和外面那些四五十岁的古板社会人没区别,好无趣。

小顾总也不甘示弱,表示无趣你不理我不就行了。

过程中,顾鸿渐的内心逐渐趋于宁静,无论回忆涌上心头的百味杂成,还是筹谋数月收网带来的些微亢奋,都慢慢平复了下来。

通过一些无意义的吵嘴,他终于有了生活回归正轨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