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发现,原来过去的点滴记忆,在他心中是如此清晰。
顾鸿渐还记得,谢思邈有段时间的确很沉迷手作,又偷偷摸摸地不肯告诉自己。
他一问,对方便转过脸来,歪着脑袋眉眼弯弯的笑,黑亮的瞳仁灿若明星。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二十三岁的谢思邈这么说着。
十八岁的顾鸿渐却为他又一次的故作神秘,而撇了撇嘴。
海浪会把岩石的棱角磨平,曾经再多的龃龉,也会在时间的洗刷下淡化。而剩下的,就只有当初盲动的真心。
他也好,谢思邈也好,都只是在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过于接近了而已。
顾鸿渐甚至已经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整整五年不理谢思邈的——好像是作者给他的孤独人设。
那段时间里,一些过去的人与感触,就好像被刻意淡化了。
顾鸿渐怔怔地摸着木片上的那行字。
他其实是知道的,谢思邈骨子里很高傲,很不好亲近,外热内冷。
有好多人不了解他,他也不屑于别人的了解,任性自我地活着。即便初衷被曲解,也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转头就忘。
于是,就有一种声音传出,说谢思邈不是人。
人前表现完美时,像台机器;折腾别人时,又像个恶魔。
这种活在光环中的天之骄子,真的会像普通人一样,拥有最普通的情感吗?
感受着指腹下崎岖不平的触感,顾鸿渐不禁开始想,谢思邈刻下这行字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