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不是骤然发生的,而是细微地、逐渐地过程,倾向于润物细无声。

最开始,还在幼儿园的顾鸿渐虽然内敛不合群,但有时仍旧会展露出孩童的一面,直到顾夫人的离世。

从那以后,顾鸿渐脸上的微表情就消失不见了,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麻木。

对,麻木,那种仿佛没有欲望,像块石头一样的麻木。

只是他平常也不怎么和同学往来,没有和谁特别熟悉。于是,大家就都以为是他越长大越冷漠的天性使然。

再后来,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渐渐解冻了。

从冷冰冰的拒他人于千里之外,变成现在只是单纯不习惯主动,但对大家有耐心了许多的态度。

齐桓麟虽然每年都和顾鸿渐打交道,但一来他们就没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二来他本身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

相反,齐桓麟热血冲动,神经粗壮,情绪上头的时候根本想不了太多。

就譬如现在,他虽然能捋清楚脉络,但家庭环境简单、心思也简单的齐桓麟,仍旧是无法真正理解顾鸿渐身上发生的变化的。

人不能对自己没有概念的事产生共鸣,是以,齐桓麟现在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忙忙乱乱的瞎飞。

笨拙地用自己的方法,尝试去了解、体会,努力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

不过顾嘉禾那小子,真是越长大越烦人,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当然顾嘉禾也不喜欢他,彼此是相看两相厌。顾嘉禾人小鬼大,才八、九岁的年纪,就学会撒娇装弱告状了,没少在他哥面前演。

趁顾鸿渐去买吃的功夫,两人坐操场大眼瞪小眼。

半晌,齐桓麟不屑地说:“粘人精……”

顾嘉禾听了,不甘示弱地朝他扮鬼脸,回:“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