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朋眉头紧锁,对上温瑜的眼,没来由地有一丝凉飕飕的惧意。

很奇怪的。

他明明温和,可他却怕他。

他会说什么呢?

能开锁的人,在这不周城中,莫说他开口,就算他不开口,只怕也会有无数人为了讨好温瑜,而争先恐后地想要杀了他来领功吧。

旁边匛瑚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反应很快,当即拉住怔愣的马朋,一起拜倒:“先生息怒!……”

本是要高呼出声以表现恳切和在意的,可最后一个怒字的声音刚提上去,匛瑚猛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刚刚说过“不喜欢大吼大叫”,忙又将声音压了下来。

而周围,莫说大吼大叫,就连那窃窃私语都不见了。

红三站在不远处。

他此刻心中再没有那收温瑜做小弟的心思,也没了外城长街上众人常见的那副油滑活络,一双风霜黑亮的瞳孔中,映着温瑜的身影,看着被他随意仍在桌上的锁,眼神微微震颤。

虽然进来便被锁住,有人从生到死都无法脱离,可不周城中,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这锁到底代表着什么。

而这般轻巧的开锁,是叫人震惊到失语的不可能。

这样的人,绝不可无视。

红三小心地注意左右,见无人关注,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

他的身后,有人衣着考究,往日随性的扎发也规矩束好,正将几两碎银,递给一旁衣衫破旧、眼含薄泪的卖身葬父少女。

“这个你拿着,好好安葬你的父亲。”

男人袖口隐有铸锤纹路,正是发愤图强要有个父亲模样,因此改头换面更彻底,不再随性的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