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手持茶勺,又为夜不醒续了一杯:“夜宗主,酒才畅饮,茶需慢品。”

夜不醒却颇有几分沉闷,他看了一眼温瑾,见他笑意放松,而旁边的妹妹“温瑜”正在刚刚发现的沐颜和袁霄身上试着各种救人的小法术,偶尔乐上一下,很是轻松玩闹的感觉,眸光微亮,沉声开口。

“温城主,即使打开了阵法,御兽宗冤孽累累,但合体修者在此,又能如何呢?”他低声而问,本是商量,说到最后,却微有迷茫。

“人们修行入道,有为长生,有为权势,有为享欲。”蒸腾热气中,温瑾的脸像隐在仙境,他看了过来,广袖宽襟,煮茶烹茶,行云流水:“夜宗主是为的什么呢?”

夜不醒握紧了茶杯,低声道:“匡扶正义,天下长安。”

这话,是当年背着一根柴火棍和破烂襁褓的少年,踩着露出脚趾的草鞋,跪在上弦宗山门前,恳求入门时所说的誓言。

少年是他的哥哥,他们是修魔大战的遗孤。

少年根骨被废,只能待在外门做些杂役伙计,虽然没有什么,但夜不醒印象中的那些过去,他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那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后来,他继承了哥哥的誓言。

这是他的道。

“夜宗主,既为匡扶正义,那便匡扶正义,纵然合体修者在此,又有什么如何不如何呢?”温瑜温和而笑,他甚至没有压低声音,唇间笑意飞扬,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巫我诚的身上。

这是挑衅,可巫我诚并没有反应。

夜不醒却微有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