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军节节溃败,没多久就退到了扬州边上。
李天王实在是退无可退,毕竟再往后,便是碧波万倾,杀人不眨眼的大海。纵使他从前是个渔民,但也不想真的岁岁年年与大海为伴。
于是,李天王干脆带着玄黄军的残余部队投降了。
技不如人,功亏一篑,李天王投降的倒也实在,干干脆脆的上交了全部家当,钱啊人啊,统统都不要了,只求留一条小命,能享个清闲富贵的余生。
裴九一看李天王诚意满满,内心十分感动,当即大摆筵席给玄黄军的一干重要将领接风洗尘,同他们一道把酒畅饮。接着,趁众人醉酒,将这帮人统统杀了完事。
裴九冷眼看着满地的尸首,居然还有心思,举起杯子来,慢慢的喝了口酒。
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没让他波动半分。早些年那个眉眼带笑,说话间,朝气蓬勃的少年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眼前这个过十里花海从容,过刀山火海亦从容的裴思清。
裴九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心中漠然想道:刀已出鞘,必要饮人献血,何来化干戈为玉帛之说。况且我麾下有不少人是玄黄军旧属,到时候你李天王一时兴起,要再树大旗,怕不是这周围都是你的棋子,我的钉子?让你们寿终正寝,那是万万不可能。
钟一海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大老远他就闻到冲鼻的血腥味,赶到花园里一瞧,地上七七八八横了十来具尸体,都穿着玄黄军的衣服,全是一刀毙命。
“这,这,这”,钟一海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次宴请,他不知是何缘故,并未收到邀请。正在卧房闭目养神,忽然得到密报,皇上有意要大开杀戒,处决所有玄黄军高层。钟一海一个激灵,立马喊人更衣,用最快的速度赶着去见裴九。
“钟大人不请自来,这是要要做什么?”周棋定一见钟一海就来气,黑着个脸,语气不善的问道。
“皇上,您怎能下此狠手!”钟一海不去理会周棋定的挑衅,对着裴九,一副天理何在的模样。
裴九皱了皱眉,反问道:“朕做什么还要给你报备?”
钟一海依旧是苦大仇深的表情,双膝却不自觉的一软,跪倒在裴九面前:“皇上,玄黄军来投的人,占了如今咱们人数的小一半,如果大家知道投诚就是这个下场,难免会心中不满啊!”
钟一海惯不懂什么叫看上级的脸色,心中埋冤裴九处理的太过武断,嘴上就也这么说了出来。
裴九不耐道:“朕这么做,自有朕的考虑,爱卿不必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