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双眼一亮,本想拍拍忍冬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以示嘉奖鼓励。一抬手却发现昔日软糯的小男孩早已如此高大,虽然坐着也挺立如松,而他的脸庞虽然年轻却早已不再稚气。
忍冬,长大了。
清荷放下手,忽然就有些怅然若失,仿佛感受到韶华易逝,叹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忍冬如今深谙清荷吃软不吃硬的三昧,立刻蹲下身子,一边将头凑到清荷身边眼巴巴的望着她,一边软软的唤道:“阿姐。”
估计此时有任何一个同僚经过,看到平时沉稳的忍冬如此撒娇,都会怀疑自己得了癔症。
忽然时光就好像倒流回了忍冬刚回说话的那一年,那一年忍冬也是如此叫着她,恍然间,清荷像是无限逼近了一种叫永恒的誓言。
“清荷,公子来信了!”陆卓的闯入立刻打破了二人温情的时光,刚刚滋生出的一些缱绻甜蜜,也立刻烟消云散。
清荷接过信,发现又比上次厚了些,心道:先生这信怎么一次比一次写的长。
清荷拿着信去一旁看了许久,才面带笑意道:“先生要回洛阳了。”
陆卓一听兴奋不已,忍冬却几不可察的皱了眉,问道:“凉州那边无事?”
“陆先生是回来帮你的,助你早日恢复身份,早日进入凉州,我看先生言语之间,大概是受镇国将军托付。”
清荷转身去书房给陆照影回信,想到袁月华曾嘱咐她,若要写信,务必通知一声,于是又委托陆卓明日寻一趟袁月华。
忍冬跟着清荷进了书房,夺走清荷手中的毛笔,恹恹道:“阿姐陪我说回话吧,这信改天再回也不耽误。”
清荷想到确实还要等一等袁月华,便笑着起身,拉着忍冬:“走,去街上逛逛,今晚上让郑大嫂别做饭了,咱们都去宋熙家里吃馄饨,我也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他。”
时近中秋,月大如斗,月光下的馄饨摊迎来送往,很是热闹。
宋熙解下围裙,舀了瓢水洗手,边洗边道:“今天的馄饨我可给你们都加了料,绝对诚意十足。”
陆卓咬开一个,馅料满嘴,赞道:“不错不错,也不枉费你在我家蹭过那么多顿饭。”
宋熙在矮桌旁坐下,对着清荷道:“你方才说的法子我想了,组织原本的生意人走出洛阳,在各地间互通有无,不是不可以,但需要考虑如今乡野之间多绿林、流民,货物行走,目标太大,需要考虑解决安全问题。手艺人确实可以登记造册,再将分发给洛阳城内的商户,如有需要,他们也可按图索骥,立刻找到人。”
宋熙和忍冬不同,他长于条分缕析和计算的工作,原本一心想捐的是管理财政亦或管理居民户籍类别的小官,谁料阴差阳错去了太尉府上整理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