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容不知其中缘由,想到能见到清荷,一向持重的他,也连夜收拾好行装,天没亮就出了门。
如今一见,少女清荷竟与自己梦中、回忆中的分毫不差,心中惊喜之余,也未免战战兢兢,倒有几分不真实的美好。
今日一早,谢氏便叫了清荷去访中,温柔的拉着清荷的手,笑道:“你瞧这迟三郎可担得起母亲当日之赞?”
清荷双颊微红,并未言语。
谢氏见清荷神色,心下了然,道:“我与你父亲有意将你许配给容儿,你可愿意?”
清荷经过一夜的百般假设,万种憧憬,此时倒也落落大方,低声问道:“不知三郎如何说?”
谢氏道:“你且推门看看。”
清荷疑惑的出门一看,却见迟容一袭白衣,飘飘若仙,正和父亲站在一处。
迟容望见清荷,淡淡一笑,霎时如千树夜放、星雨吹落,照亮了清荷周遭。迟容笑着走近,步子不重,却如羯鼓般敲击在清河心上。
迟容从腰间卸下一枚玉佩,轻轻用力,整圆为二,放一半在清荷手中,柔声道:“迟家并无万贯家财,也无滔天势力,但有荫蔽你的一方屋檐,令你安眠的一席睡塌,还有我一片冰心。清荷,你可愿意和我回家?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迟容紧张的等待,却许久也不见清荷答应,心中紧张又要开口,却听清荷柔道:“这玉佩怎么别?我又送你点什么好?”
迟容恍然,双手颤抖着替清荷别好玉佩,道:“清荷想送我点什么?”
清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如今顾家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好说:“下次,下次再见,我一定会送你一件心爱之物。”又轻轻道:“ 匪报也,永以为好。”
突然,院中啸啸风声起,是忍冬在练刀。听着势如破竹的动静,竟比平日狠绝了几倍,令人闻而变色,迟容疑惑问道:“这是?”
清荷还未回答,裴九却大步流星的顶着个鸡窝头走了进来,嚷道:“忍冬这小子,今日也没落下练功。”
裴九见迟容仪表堂堂,立刻伸手理了理头发,收起了平日笑容,面向顾吟海夫妇,肃然道:“二叔二婶,我,我要娶清荷!请答应我的请求!。”
在场众人闻言,均是一怔愣。
顾吟海第一个反应过来,想着裴九小小年纪,最好笑闹,想必是听了什么风声,来这调皮,训斥道:“休得胡言乱语,你才多大?”
裴九一仰头,抿着嘴道:“顾二叔,这是我的愿望,并不是胡言乱语。”
迟容劝道:“顾叔父别生气,裴九年纪还小,想必只是玩笑。”
“什么年纪还小!”裴九毫不客气的打断,对待迟容没了昨日的和善,冷冰冰道:“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做什么,何用你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