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慢悠悠的晃荡到顾家门前,裴九一马当先带着迟容进门,陆照影则留在最后交待仆人先行回家,明日再来接他。
清荷见状,也落后几步,站在陆照影身边,神神秘秘道:“先生,袁姐姐呢?”
陆照影脸上显出可疑地红色,然而眼神又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缓缓道:“不知道,忽然就没了踪影。”
清荷望着陆照影,怀疑道:“你们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陆照影忙摆摆手:“我们能发生什么?袁姑娘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就放心好了。咱们快进去吧,清荷可得给我引荐一下顾祭酒。”说着就大步走向顾家大门,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吟海不知迟容和陆照影今日会来,正穿着粗步短衫在后院忙碌。听见前院一阵喧嚣,慌慌忙忙赶了出来。
迟容见了昔日风采无双的顾叔父如今一副老农的模样,痛惜道:“叔父艰难至斯。”
陆照影则笑道:“顾祭酒安享东篱之乐否?”
顾吟海刚来茂乡的清高和孤傲,早被生活改造不知踪影,一身打扮倒也不觉得如何,只高兴道:“三郎这般高了!”又对陆照影作揖道:“这位就是陆先生吧?小女多亏先生关照。”
顾家难得这么热闹,许谢二人下厨忙活了好一阵,动用全部家底做了一桌还算拿得出手的菜式,听闻陆照影嗜酒,顾吟海还吩咐裴九去郭贤处借了一坛。
几杯酒下肚,顾吟海忧国忧民的本性又显了出来,拉着迟容问道:“齐王如今安在?”
迟容叹息道:“齐王仍在狱中,不少老臣多方打点,总算治好了杖伤,不至于一命呜呼,就是腿脚从今后不怎么灵变了。”
陆照影道:“如此说来,朝中还有人为齐王奔走?”
迟容道:“齐王一案,老臣们多疑有冤,家父带领之下,已经有人在暗查。”
陆照影多谋,好心道:“水落石出之前,不易打草惊蛇,证据确凿才好绝地反击。”
顾吟海不知想起些什么,双眼泛红道:“宗正寺的牢房我是去过,当年太子亦是被困于此。”
陆照影也叹道:“先太子明正勤敏,允文允武,实在是难得的一位好储君,若能即位,想必定是一代明主。”
在场众人,都不愿将罪定谋逆的太子称为废太子,心中对太子的怀念可见一斑。
陆照影言罢,一阵静默。半响,迟容才道:“现下并州割据之势隐成。南方又遭水患,农民失地,继而四处流亡。可流民到了别处也要争一口饭吃,故而所到之处争斗不断,如今亦有几支流民队伍很成气候。”
顾吟海有心考较几个孩子,问道:“大成欲脱如此困境,该如何做?”
新曲新词依在母亲膝头,忽闻如此大的考题,忙嚷着要去睡觉,许氏无奈,只好带了两个孩子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