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闻言,果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挤出来一句:“我不管郦食其到底是怎么死的。清荷便是让我去学霸王自刎,我也会立刻提刀赶去乌江边。”
清荷不解其意,以为裴九在委婉的发牢骚,歉然道:“你一向机敏狂傲,怎的犯了傻?别听忍冬瞎说,我是想夸你有急智,能言善辩。”
裴九见清荷不明自己心意,幽幽的望过来,情窦初开之心,不上不下,好生难受。
忍冬在一旁瞧个分明,冷道:“裴哥哥,夜深了,我们明日还要上学,你快些休息罢。”
裴九看了看月色,道:“清荷你同我到门外,我有几句话与你说。”
清荷也觉得将他比成个不得好死的儒生,不大吉利,正想私下道个歉,听他这么说,爽快的站起身,随裴九去了门外。
忍冬见清荷毫不犹豫的出了门,生气的回了房,留下新词新曲面面相觑。
新词左看看,右看看,道:“奇怪,奇怪,奇哉怪也。”
新曲不明就里:“谁奇怪?”
新词严肃道:“都奇怪。”
门外,月明星稀,月光照着白茫茫大地,颇有些迷离清幽。月光照在清荷纯净而美丽的脸庞上,柔和了过分冷艳的五官,使裴九生出几分温柔和善的错觉。
裴九近来见到清荷,时而如热锅之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时而如讷讷不知如何言。然而每每落荒而逃,又总是在夜深人静处抑制不住的思念。
裴九比比自己的身高,已经不输十六七的男孩子。因为劳作,身材也并不显得单薄,而是紧致的矫健。往村里一站,绝对是鹤立鸡群。此时,他望着她,轻声道:“清荷,我…我,马上就十四了,咱俩的距离又近了。”
清荷哭笑不得,道:“裴将军,正如你要十四岁了,我也会十六岁,这距离怎么会近了?你还不是要喊我声姐姐?”
裴九低下头,恼道:“我腊月便十四,你明年夏天才十六,这可不是近了!”
清荷见裴九生气,安慰道:“小九说的有道理,过了生日,你只差我一岁啦。”顿顿又道:“方才是我错了,不该将你比作短命之人,原谅我好吗?”
裴九抬起头,见清荷蹙着眉头,满脸真诚,却拿不准这神情是不是和望着新曲新词时的一样,是那种姐姐看弟妹的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