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是化学、物理的基础。三门学科在一定的程度上是相交织的,我们物理院的人,也是一定要将数学学好。”
翌日一早,李真在闲聊之中,偶然谈起了他很久没提过的数学。
众人如痴如醉的听着,从李真嘴里讲出来的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关于数学的概念:
“而数学,是研究数量、结构、变化、空间、信息等一系列概念的学科。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数学属于一种形式科学。我们物理,需要将数学透彻到精密。我们一定要有严谨的数学逻辑,而不是用大概、估计、约莫这样模糊无比的形式,来创造科学的产物。
就如同我们这一次的失败,与其说是疏忽了在汽缸上建立排气阀。倒不如说是我们忘记了计算汽缸、锅炉质量的承受度,以及蒸汽力的膨胀数据。如果我们在此之前,计算出了这些东西,会规避今天遇到的问题。”
“……”
众人听逻辑的概念,数据的概念。而不是那些加减乘除的直观感受。
一个全新的理论。
病房外,有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也有其他的病人,将窗户围得水泄不通,静悄悄的看着这间拥挤的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看着里边的人讨论着,交流着,记录着,学习着,思考着,反省着。
“这复兴大学的学生,真的是……唉,好有热情。”
“嘿嘿,还挺有意思的。早上一起来,隔壁病房里就已经陷入了学术讨论的热潮里,挺有意思的。”
“听得懂么你?”
“听不懂啊。但是听不懂无所谓啊,我看着这群年轻后生一步步成为栋梁,我就为我大九州自豪。”
“是嘛,这才是学生的态度。你看那个娃,听说昨天做实验眼睛被烫瞎了,脸也毁了。这会儿一点病人的样子都没有,还站在那里发表意见呢。他不疼么?他不难过么?以后都毁容了啊。”
“也是可怜,这么小还没娶媳妇儿呢吧?就毁容了,瞎眼了。”
“我倒是觉得他挺幸福的,你看他这会儿说的滔滔不绝,这是内心有追求,有精神。这外在的折磨,他不在乎。”
“……”
秦恩泽勉强睁着左眼,已经完全忽略了疼痛,面红耳赤的和柳惊鸿争执:“你凭什么就认为一定要在锅炉上做研究啊?我觉得应该是在汽缸上做研究才对。”
柳惊鸿丝毫没有因为秦恩泽是个病号就不跟他争,跳着脚吼道:“在气缸上开孔,那岂不是就影响了推动活塞时的力量了?你想想看,在气缸上弄个排气阀,那推活塞的时候,还漏气呢。”
“你放屁,汽缸和锅炉是一体的,是通的。你在锅炉上开个气阀对力的影响,和在气缸上开气阀,有个毛的区别。空间是一体的,压力会遍布整个空间各个角落,是平均的。你把地点弄在哪个位置,没有任何的影响。反而在汽缸上开气阀,效果能更大。”
“怎么就一样了?在锅炉上开气阀,我可以变得方便,变得自由。压力一到临界点,我随时就可以打开气阀释放压力。汽缸上开口,会很容易破坏汽缸的内部结构。活塞甚至不润滑了,到时候要是坏了,修都不好修。而我在锅炉上就不一样了……”
“……”
李真静静的看着两人争执,心里其实都不同意。他觉得这两个方案都太死板了。
外边的人看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