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逸咄咄地看着她:“现在出名了呀,敢直呼我的名字。管蘅,我本来想在音乐盛典上和你来个意外之吻,后来我心软了,就改成了合作。你要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
管蘅僵直着背,沉默到底。柯逸突然邪魅地一笑,凑近管蘅:“好吧,我坦白,我就是想恶心黎漠。如果他有骨气,站起来说他喜欢你。他敢吗?”
“你真幼稚。”管蘅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
黎漠昨天夜里和法国那边开视频会议,八小时的时差,这边的夜晚,是那边的白天,现在应该刚睡不久。管蘅犹豫了会,还是躲在琴房给黎漠打了个电话。
“想我了?”黎漠的声音哑哑的,像是不很清醒。
“嗯,想听你的声音。”管蘅红着脸说。这话似乎让黎漠心情特别好,“我下午去星煌看你,晚上找个地方吃饭。”
“不了,莫姐给我配了生活助理,以后她会上下班接送我。”
黎漠立刻就明白了太后大人这是给管蘅安了个监控,防的人是他。“今天忙什么了?”
管蘅难受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但她没提柯逸最后坦白的那几句。黎漠安慰道:“又可以上台指挥,这是好事呀!干吗不高兴?绯闻炒死了也就那几句,由他们去吧,我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好。幸福快乐的人都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都是放在心尖尖上,才舍不得满世界嚷嚷着和别人分享。”
管蘅这才开朗了些,两人又黏糊糊地说了些别的。挂电话前,黎漠叹道:“真想找个时间,去个陌生的地方,我们好好地呆几天。”
管蘅沉默了会,支支吾吾道:“澳门演出结束,其他人去下一站,我……一个人回北京。”
“你可以一结束就走吗?”
“可以的。”
“好,那我们澳门见!”
澳门满天的阳光,和风吹拂,绿树掩映,衬托着粉红或粉黄的葡式建筑生气盎然。对于几个小时前还身处冰天雪地的北方的人,这儿简直像另一个星球。在大巴上,一车的人计划着要去看教堂,去议事亭散步,去吃葡式蛋挞、猪扒包,最要去赌场试下手气。带队的景涂然一声怒吼:哪儿都不准去,现在直接去彩排。一个个灰溜溜地喔了一声,车内终于安静了。
彩排到晚上九点,景涂然开恩,放大家去赌场见识见识。管蘅跟着众人换了二十个最小的筹码,十分钟不到,有去无回。看其他人两眼血红的样,一时半会没有回酒店的意思,她就当看风景,在赌场里四处转悠。
有张桌子似乎特别热闹,围了不少人。她也看过去,四五个男人分散坐两边,桌子的一端是赌场发牌的工作人员,另一端是个灰发蓝眼的老头和一个女子。女子穿深v玫瑰红的紧身长裙,头发上裹着一条缀满彩珠的黑丝巾,裙摆开叉处,一条长腿可以与莫文蔚比美。老头手气不错,面前筹码堆得像小山似的。女子奖励地不时与老头热吻。
管蘅的目光太直接,女子察觉到了,宛若蝶翼的长睫一抬,似乎在问我们认识吗?
管蘅认识的,有着这样一对长腿的漂亮女子,谁能随便忘记?但女子不一定记得她,毕竟那天那么多人,又是晚上,她专为陆庭芜而来。
她曾经很羡慕很渴望拥有的长情,此刻就像硝烟散尽空气里的一抹硫磺味,令人恐慌。
管蘅收回视线,跑去赌场里的奢侈品店打发时间。“嗨!”肩上轻轻一拍,她扭过头,乔鹿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你是……是不是那个叫管蘅的?”
管蘅不出声。“我看过你比赛的录像,陆庭芜拍的,他是你的粉丝。好像你几场比赛,他都有去现场观看。你这次是来参加演唱会的?”乔鹿的眼神坦荡又真诚,就像在异国街头遇见同乡人那么激动。
管蘅精神不太能集中,她不想和乔鹿说话,但乔鹿似乎有很多话和她说。
“你认识陆庭芜,也认识我吧,哈哈,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可耻的出轨者。”乔鹿像是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等不到别人笑,自己已笑得前俯后仰。
“我不是来找你替我保守秘密的,所以拜托别一副正义凛然的样。”乔鹿从包里翻出一包细长条的香烟,奢侈品店的店员殷勤地递上了打火机,蹿出的火苗照亮了她的灯。她徐徐地吐出一口烟,口红粘在烟嘴上。“这儿是澳门,空气这么自由,温度这么适宜,好好享受吧!”
赌桌上的老头朝这边喊了一声,不是叫的乔鹿,像是个英文名字,乔鹿送了个飞吻,用英文回她就过去。
“其实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什么,不过为了我的形象,如果我还有形象的话,哈,这话讲得真拗口,我就多说几句吧!如果你以陆庭芜未来的妻子、现在的女友来要求我,我是一个出轨者。但我不是,我和陆庭芜只是同居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经济各自独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是因为懒,懒得去找下一个能这么彼此了解并相互忍受对方的人。有一天,我提着行李离开那套公寓,那不是分手,因为我们从来没有一起过。”乔鹿怕管蘅不明白,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们会上床,但那和爱无关,只是一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