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狞道，“就算你我之间相差巨大，但我也会一次次试探，直到有了万全把握！”

王冲苦笑起来，心中有一股无力感：“那方才我在盘城主前，那神灵明明可以抬手便杀死我，但却非得用意念占领我的意念，这也是你的第二次试探了？”

“是。”狞道。

“你浪费巨量时间，将二号带在身边，教其修炼，异虫城中许多人都说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二号压根就不配你为之浪费时间，对二号的一切……也只是为了你的空间法则吗？”

“当然，”狞傲然道：“你王冲是宇宙间第二只育虫虫异虫，是我同族，但……二号？那算什么东西？只是他那天赋不错而已。虽然还远称不上法则，但能轻易使用空间力量，甚至可以劈出领域。”

王冲沉默了。

良久，王冲开口了：“狞，既然你我同族，能否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王冲恳求道：“就算只是傀儡，就算只是缔约兽，就算只是禁锢于光脑中的数字……”

“如果空芜不死，你王冲会是我的族人，我的兄弟！我会与你分享整个宇宙！整个以太海！”狞缓缓道：“但是现在……对不起，王冲，如果以那等状态存活，你再不是我族人。”

王冲闭上了眼睛。

狞的能量身体渐渐凝为实质，包裹住了王冲。

一股王冲说不上是什么的力量缓缓爬上了王冲的身体，片刻，王冲已然无法再动弹分毫。

慢慢得，狞的意念已然弥漫至了王冲的脑海，小心试探后，开始一点点吞噬王冲的神经元，一个个神经元变了颜色，由淡蓝变为淡灰。

王冲能清晰感觉到一个个神经元的消失：1个，2个，3个，4个……

100个，200个，300个，400个……

记忆开始了微小的断片，有些王冲清晰记得的片断，在某一刻，王冲忽然忘了其中的若干细节，如当时的天空颜色，如当时某个船员站的位置……这些，本来是清晰刻于王冲脑海中的，瞬间想起，想是看一张照片，清晰于细微处。

1万个，2万个，3万个，4万个……

断片的地方多了起来，虽然只是亿万条绳子中的几条，只是，却依旧有一些王冲忘记了，像是……仙人谷中自己被关着的那个透明匣子，像是……自己的第一艘星际船的控制台？像是……自己在地球地下河中曾经留意过的一个钟乳石，似乎像龙盘着？还是像什么来着？

100万个，200万个，300万个，400万个……

某些对王冲很珍贵的记忆猛然模糊了起来，像是那个……那个……那个自己度过了童年时光，叫……叫……

王冲脑中一股股痛苦传来，他已经记不清那个孤儿院叫什么名字了。

“不，不，不……”猛然间，王冲轻轻呼唤了起来，女儿，自己的女儿，她……她叫什么名字？

1亿个！2亿个！3亿个！4亿个！

一些有着刻骨铭心记忆的场景，已经模糊了起来！自己重生后第一次睁眼看见的那个虫室……第一次遇上大傻的洞穴，得到脑虫卵的那个虫穴……都已经记不清了。

若罗……若罗……若罗城？王冲的意念迷迷糊糊，一个名字猛然升腾起，但他已然不知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