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渊直起身子,脸上的笑意敛下:“杜公子可知,菁菁已嫁为人妇,你这样佩戴菁菁绣的荷包,会影响她声誉。”
杜宗郴猛地一震,袖下的手攥紧。
“我霍长渊若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恐怕此时我和菁菁之间就要有误会的;但我知道,她赠予你荷包,是和杜若儿一样,将你视作了亲哥哥,所以才会由我出面来讨回。”
霍长渊勾着荷包下的流苏,啧,连流苏都剪不齐的人,他还当宝。
只是心里却仍是泛起一股不舒坦来,霍长渊嘴边的话更狠了:“她与齐家那混账退婚一事,郾城中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再添一件她赠予你荷包的事,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想必杜公子也不愿看到菁菁名声受损罢?”
四月的杏花,到五月份时还未落尽,挂在枝头,莹白的煞是好看。
霍长渊的衣袍染了这杏花林,站在那儿耀眼非常。
杜宗郴看着他手中不断被把玩来去的荷包,眼底闪过痛楚,最终那些话到他这儿,化作的也不过是三个字:他不配。
她已嫁做人妇。
霍长渊蓦的将荷包藏回袖中,抬头看了眼阁楼那方向:“要开宴了,杜公子请罢。”
说罢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有等的意思。
“你配不上她。”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霍长渊脸一黑,嘴角扬起嗤笑,停顿了下来。
杜宗郴一字一句:“你也护不住她。”
“我江林王世子护不住的人,你杜宗郴能护得住?”
“至少我不会让她受委屈。以世子如今的行径,外面传的那些闲言碎语,就已经让她受了委屈。”
对上杜宗郴平静的目光,霍长渊的目光如同浸了寒潭,“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你今日取走荷包,我杜某仍会等……”
霍长渊读懂了他尚未说话的话,心头登时闷的不像话,又酸又难受。
“呵——”
随即,他垂眸低低笑了声。
“那恐怕,你得等上一辈子了——”
霍长渊抽身离去,留了杜宗郴站在杏花林中,悠悠花香,与这纯白融为一体。
宴会热闹,元莞清收礼到手软,还没算上两位哥哥为她准备的。
但彩鸢贺寿后,她仍旧有些闷闷不乐,原因无它,刚刚她姨母来了一趟,拉着她说了会儿话,离开时她神情就不大对。
赵菁菁满场都没看到霍长渊,进来时瞧她这般,便一直留下来陪她:“你若不愿的,我相信这元家上下,谁都勉强不了你。”
“可父亲也不会答应我嫁给翟哥哥。”
元莞清捏着帕子,抬头时已经眼泪汪汪,这可把赵菁菁心疼坏了:“哎,你别哭,将来的事谁都没有定论,你不是说他在李将军麾下,等他有了战功,定能让你爹他们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