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画堂春 王孙何许 1679 字 2024-03-15

“李霑不承认,霍前辈就改口说自己看错了,可到底是江湖圣手,我信他。任大哥,”杨晏初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李家独子李霑既然从小荒废武学,李氏夫妇全力制出泰阿令和朝彻珠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一旦他们百年,一定会有人来抢吗?”

任歌行缓缓道:“泰阿令不是他们夫妇二人所制,是李家代代相传之物,从前李家并不屈居浮梁,而是整个江右的望族,只是后来败落,旧部散于各处,才以泰阿令为号,以待重振李家……可朝彻珠的确是横空出世。”

泰阿令,朝彻珠,独子,被封住的经脉,灭门……

二人面面相觑,一丝难以言说的阴云爬上二人心头。

而就在这时,任歌行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步一步,拖沓,迟钝,轻重不一,他皱了皱眉,道:“有人来了。”

来人伤痛至极的样子,走得很慢,身形摇晃,一身红衣褴褛得不成样子,眉目仍艳丽,长发却蓬乱,沾着昆仑的尘灰。

像朵零落的格桑。

是凤袖,他回来了。

凤袖本以琵琶妙音伤人,论轻功肉搏,到底还是差些,况且他手筋刚刚被挑断,手伤未愈,昆仑苦寒,傩措又在昆仑之巅,不测之渊与万丈峭壁之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拿到,又怎么回来的。

他低着头,弯腰抱着什么东西,迈进门槛的时候突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栽在地上,干脆就躺在地上歇了一会,余光忽然看见前边站了俩人,他眯着眼睛勉力抬起头,看见任歌行和杨晏初表情复杂地站在他面前。

凤袖脑中嗡鸣大作,震惊而戒备地瞪了他们一眼,本能地想站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他顿了顿,缓缓侧过身蜷缩起来,护住了怀中的一包东西。

那就是昆仑傩草吧。

任歌行看了他一眼,揽着杨晏初离开了。

杨晏初听到他带着叹息的一声传音入密。

“天生命薄。”

作者有话要说:“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纳说为忠。”——苏轼《六一居士集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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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在这一路的奔波中,算是比较平静的一段时光。妙音和鬼手一个伤员一个病号,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总之深居简出,任歌行对这俩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因为杨晏初的病,他没法不在意裴寄客的死活。而凤袖又一直避免和任歌行碰面,他只好主动去问凤袖。凤袖连打水都是凌晨悄悄打,两天后的丑时,任歌行在井边等他,半晌,凤袖提着两只桶,刚打开门就看见院子里一个影子坐在井边,边打哈欠边百无聊赖地抠井上的青苔。凤袖一眼认出了他,什么也没说,悄悄关上了门走过来,任歌行站了起来,凤袖竖起一根手指,平静道:“先让我把水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