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除夕,秦屿洲一日都联系不上南絮。
前夜里,南絮给他发了一条到家的消息便再无回音,自家事情也多,秦屿洲也没在扰他。可今儿个一早秦屿洲刚醒,就收到了南絮的来信。
絮絮:我去看我爸妈。
只此一句,再无音讯。
墓园里倒是热闹,除夕来上坟的人也不少,南絮往墓园深处走,花是花店里的姑娘帮忙挑的,酒是在家里储藏室里随便拿的。
他知道南秉勋不挑酒,他妈妈也不挑花。
二人都是喜静的性子,因此南絮挑了个靠着林子,稍稍偏僻的地方。
他放下花,倒上酒,搁了几盘二老喜欢的点心,偏身坐在碑前,半晌才憋出一声“爸妈”。
这天天蓝,北方的冬总是萧条,不见青绿,难闻鸟鸣,只有呼啸的风穿过树林,将林间落叶带起又放下,并不轻柔。
周围太静了些。
“我其实跟秦屿洲吵过好多架,”南絮将一杯酒倾倒在地,一杯一饮而尽,“我都没跟你们说过,其实我连电话都少给你们打,总觉的时间还有很多,可是我错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自嘲一笑,说:“我错的离谱。”
麻雀惊扰枝头,寂静被打破一瞬。
“你们不知道,秦屿洲什么都会跟他妈妈说,就连我俩吵架都要汇报汇报,”南絮又笑了笑,想起了刚搬家的那夜,“我就应该学他,我俩吵架打架都告诉你们,他有家里人哄着,我干嘛要自己扛着。”
他像是要发泄一样打开了话匣子,将这些年的吵吵闹闹尽数吐了出来。
“我俩不光吵,还会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