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的确,沈凭之是谢家的亲戚,若是他做了人证,一口咬定她父亲通敌,凭着陛下多疑的性子,是很有可能会相信的。
至于物证……盈袖常侍奉在大哥身侧,若是由她将所谓通敌的书信放在大哥的书房之中,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谢莞眸色一沉,道:“谢大哥,还有一事,我之前偶然见到了盈袖,她现在似乎是萧映寒的外室,还请谢大哥找人查查她,也许能从她身上找到些线索。”
谢由摸着自己的下颌,只略一思忖,便站起身来,道:“我顷刻便派人去查。”
谢莞知道他是个急性子,便也不多言,只站起身来,道:“谢大哥若是有事找我,可以去宋府附近,只要吹三声竹哨,我便可想法子出来。”
谢由点点头,他刚要转身离开,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昨日你们走后,我又回去瞧过,那些匪徒的尸体早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连打斗的痕迹都没留下。我私心想着,那些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匪徒,只怕是有人蓄意为之,你要当心。”
谢莞微微低眉,道:“好。”
谢由见她沉默,便又补充了一句,道:“小心顾迟。”言罢,才从窗户上一跃而下,转瞬就不见了。
谢莞心理明白,昨日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处理现场的也就只有顾迟了,而他之所以那么做,很有可能是为了袒护一个人。
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萧瑶光。
谢莞的眼眸暗了暗,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拳头,转身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时倒有些怔怔。三年前的事,有太多的疑点,陷害谢家的人到底是谁?而帮助谢家老小入土为安的,又是谁呢?沈凭之和盈袖,又在这场算计好的屠杀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三年前,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的心思全都系在了顾迟的身上。
谢莞抬头看着澄蓝色的天空,不觉长舒了一口气。今天的天气的确好的过分,可在她的记忆中,天空应该更蓝,云也应该更高。
那是西京的天空。
那时,她总会枕在屋顶上,抬头看着天,好像灰青色的瓦片是她的床,洁白的云彩是她的被子,而朦胧的日光,则是床幔上最温柔的颜色。
她那时候总是笑着,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悲伤、迷惘,更不懂得什么是绝望。这些东西,都是汴京教给她的东西,也都是认识了顾迟之后,她才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