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东城区,毛家湾胡同,北京站。
月台旁停着火车,旅客正从电梯上下来,准备登车。这是开往加格达奇火车站的一班列车,在黄昏出发,要奔袭25小时。
九号车厢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老人,她穿着得体的衣装,胸前别着胸针,膝上放着黑色的皮包。她把银发盘起,安静地侧首看窗外的行人,面前的桌子放着果盘,空的。
这是季垚的母亲。
列车响起了出发的笛声,季母身边尚且还有一个空位。从车门处走过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立领的毛呢大衣,手上提着沉重的黑皮箱,他面无表情地从过道中走过,仿佛周围无人来往。
男人在空位旁脚步略一停顿,季母扭头,却只瞟见快速离去的大衣下摆。她猛地转头寻找刚才走过的穿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却发现车厢中除了吵嚷的游客,并无此人。
列车驶进飘扬的大雪中,窗外划过无垠的原野和工厂的厂房,黑暗的大地上,山脉几乎与天空平行。
季母攥紧了膝上的皮包,枯槁的手指露出青筋,她的眼底浮现一丝迷惑。
刚才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唐霁,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
但愿认错了人。季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