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眼底深处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寒光,面上的神情却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有额角爆出的青筋暴露出了他此刻的愤怒,他勉强深吸一口气稍缓了下情绪,然后抬起手指了指一旁小案上的菊花糕。
“你看看那个。”
“是,是……就,就是这个!不过这个糕里头似乎又不只是有毒药,好像还掺了点……”
太医先是拿起菊花糕对着光仔细瞧了瞧,再又掰下一块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又拿了个小碗兑了点不知道什么药水把菊花糕放在里头拌了一拌,眼瞧着那原本透明的药液刚刚加入菊花糕就变了颜色,太医脸上也顿时变了颜色,只是抬起头来刚想再说上什么,又在胤禛满是冰冷的目光之下瞬间低下了头。
“钮祜禄氏你这个贱人,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看见太医撂下了准话,胤禛的脸色也一如锅底灰一般,一副风雨欲来之兆,因着方才的噩耗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的李静琬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直接从地上蹦起来朝着钮祜禄氏就狠狠掴了一巴掌——
“你个贱人,你好狠的心,竟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要了弘昀的命,他,他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报应?不怕午夜梦回时弘昀来找你索命吗?!”
“李姐姐,我没有,我没有啊!”
“太医都说那菊花糕有剧毒了,糕是你做的也是你叫人送来的,不是你难道是福晋吗?!”
“你……”
“都给我闭嘴!”
平白无故的失了个孩子,作为阿玛的胤禛当然不痛快,可是有一句说一句的,除了阿玛这个身份之外,他从出生时候被扣上的是皇子的身份,这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无论做什么事都离不开利益,离不开权衡。
简单的来说,弘昀固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其额娘并不得宠,不过是个比起侍妾稍微好上一丁点儿,连玉牒都没上的格格,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翻了天也不过是没嫡子当前尚且能拉出来充数,有嫡子当前就得靠边站的庶子。
此外,就是暂且抛开舒兰在胤禛心中的地位,只说弘晖弘晙景娴三个小包子,无论是作为皇长孙出生还是龙凤呈祥的吉兆,都给他带来了切实的利益,这般之下,什么都没能给他带来,生来就代表着不吉利的双生子,自然在胤禛心中的分量有限,再加上他膝下的孩子夭折也不是这头一遭,便是比起弘昀的死,让他更为惊怒的是府中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这样的狠手,将他视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