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思没想到卫负雪心里还记挂这事,胸口一热,狐裘平白暖了三分。
“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块玉佩?”
陶九思点点头。
“这玉佩若对着光看,会显现出一个徽记,你可曾注意?”
陶九思摇摇头,母亲遗物他虽然珍惜,但却从未这般研究过,卫负雪拿去几日就发现了此等端倪,看样子是没少打量揣摩。
“当时我只觉得那徽记甚是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直到最近舅舅为了训练水军,淘来一本凉国的《水师纪要》,我才发现这徽记和凉国水师的徽记如出一辙。再加上陶是国姓,你可有猜出…”
“定国公主?”陶九思吃惊道。
卫负雪点点头,陶九思不可置信的摘下卫负雪腰间的玉佩,对着篝火好一阵研究。
“小陶你应该知道,凉国水师的指挥使,历来是定国公主的驸马来做。你母亲,也就是陶绽雪,正是凉国最后一任定国公主。只不过她年纪未到出阁之时,凉便为卫所灭,她应该就带着这枚玉佩开始在大卫辗转,等在安宁时,她生下了你。”
陶九思怀疑过自己母亲乃是凉国皇室,但万万没想到身份会如此显贵。
“凉灭国不过二十多年,故都之内应该还有不少你母亲的故事可寻。还有传说中的凉国水师,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不如咱们开个小差,攻打东齐前去一趟凉国故都可好?”
陶九思沉默的望着篝火出神,他确实一直惦记着凉国水师,想要全部招揽在卫负雪麾下,也非常想了解自己的出身、自己的母亲,可一想到要去触碰母亲的颠沛流离,甚至充满着血泪的过往,不由的就有些踟蹰。
卫负雪似是看出陶九思所想,揽过毛绒绒的皮球温声道:“小陶,以后天下绝不会再有充作官妓的惩罚,你母亲的悲剧不会再重演。”
陶九思埋首在卫负雪怀中,心中滋味难以言表,暗忖一个大魔头怎么就成了人间慈善家?
“小陶,”卫负雪凑在陶九思耳边,呢喃道:“安宁我也是要去的,为夫很想知道你的每一件事。”
陶九思抱卫负雪抱得更紧,他从没想过自己应该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甚至从没想过要喜欢谁,从前他觉得这世上有书有茶,就能活的有滋有味。如果家里给他说了亲事,他也会好好对待妻子,相敬如宾。
然而,直到他爱上卫负雪,他才知道,卫负雪当年有句话说的很对,你的一切预想和计划,在爱情面前便统统做不得数。
他愿意陪着卫负雪,愿意将对方的安危置于自己之上,不愿见他孤单,不愿见他受伤,不愿见他眼里有别人,这种感情无关地位,无关性别,无关师徒之谊,只是因为他爱他,如此而已。
爱情神出鬼没,既然碰见了,一定要抓住才是。
陶九思从卫负雪怀里抬起头来,难得主动的凑了过去,闭着眼道:“赵王殿下,现在就让我暖和暖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