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下筷子,没有回答应无识的问题,反问:“没酒吗?”
应无识:“我本来是叫了这里招牌的重泉的,这里掌柜却说学生不能饮酒,没卖给我。”
沈却云心情更差了。自己开的酒楼还不能喝酒,算什么酒楼。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遂提步往后厨走去,在酒窖里提了一小盅碧落。
负责照看酒窖的是白玉京里头刘氏子,筑基修为,见了沈却云的行径,只无奈道:“少君还是少喝的好。”
“嘘。”沈却云故作神秘,“这酒我有大用,不要告诉青衣侯。”
“你怎么买到的?”应无识看着桌上的酒盅,兴奋不已,微掀开盖子嗅嗅,“这酒比重泉要好上不少,简直是极品!”
连忙拿来两小酒樽,用酒勺舀来呈上。酒色微黄,映着酒樽雪白如玉,灯光下潋滟。
沈却云无不得意:“我找他们掌柜理论几番,掌柜立即意识到不能因身份之别而有所区别对待,为了赔罪,就给了我他们珍藏的美酒‘碧落’。”
沈却云本不欲饮酒,他这辈子没喝过酒,不知道自身酒量如何,何况是这样浓烈的‘碧落’,万一酒后之情状惨烈,少不得要叫人看笑话。可今日心里头着实不痛快,来酒楼不喝酒总觉得不对劲。
都说“一醉解千愁”,这话,他向来是嗤之以鼻,听过便笑过。原不知因果在今日等着他。
应无识还在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沈却云端起酒杯,啜了一小口。初入唇舌,只觉得清香甘冽,咽下后少倾,便觉得一股燥意从喉间喷发,使人痒得很。
周围的人和景朦胧少许,沈却云不在意,还打算再喝。
手刚刚放到酒樽上,尚未端起,却被一根如玉的手指轻轻压住。手指一动,燥热的皮肤刮过他掌心,眨眼间将酒樽顺了过去。
沈却云扶着额头,面上茫然着朝那边看去。
便见对面坐着一个人,身量挺高,穿着醒目的红衣,笑吟吟端起刚刚偷去的酒樽,很是大方喝了一口,道:“这酒味道还不错。”
应无识无休止的叽叽喳喳不知何时停住了,连带周遭也一瞬间寂静下来。
“你……”沈却云死死盯着对方,“你是何人,为什么喝我的酒?”
对面那人头顶的红条条比其他人长了几倍,叫沈却云看得惊奇。
“哥——别说了哥……”
对面的人笑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我比你厉害,所以我可以喝酒,你不能。”
于是沈却云又眼睁睁看着他拿起酒樽,几口便喝光了杯中的酒。末了,还嘲讽似的一倾酒樽,示意里面已经空了。
“你好不要脸——”沈却云恼了,“怎的你就比我厉害?你可知,可知我……”
“我比你会练剑。”那人道,“我会你不会,我怎么不比你厉害。”
兴许是那人话中的某个字刺到了沈却云,他极委屈地闭上嘴巴,不与那人争辩。只直愣愣盯着对方,像是想用目光的威力使那人屈服。